破庙行宫的外面,来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满头银发,佝偻着腰,手里拄着一根蒺藜树根拐杖。林飞正坐在破庙门前的台阶上搓绳子,透过院墙破损的缺口,看见老太婆越走越近,心里有些疑惑,接下来的事更让他吃惊,那老太婆四下张望两眼,然后径直跳进院里来。
陈榆对他说:“那是惠姐。”
“啊?”林飞瞪着眼睛站起身来。
惠姐直起腰来,摘下头上的假发,拍打两下身上的尘土,走到林飞面前,笑道:“老林,你好。到这儿还习惯吧。”这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上又焕发出青春的光彩。
“习惯,又不习惯,”林飞笑着说:“我到南京这几天,很是震撼,你们的工作简直完美无缺,同样是在敌人窝子里,可是大家众志成城,智勇双全,我觉得非常安全,很习惯,很舒适。可是当我看到你们这么多千奇百怪的战斗手段,变化莫测,让人眼界大开,叹为观止,使我这个只熟悉了打打杀杀的人,又有些不习惯了。”
“瞧你把我们夸的,让我觉着浑身发飘了,”惠姐笑着摇头,把手里那根蒺藜拐杖拿起来,用力拧了两下,拐杖从中间分开了,抽出来,是一把带柄短刀。
惠姐把短刀放在一旁,从树枝形的刀鞘里,抠出一个纸卷来,交给林飞。
那是上海站新发来的一封电报,大意是:因上海形势严峻,总部决定,调项先生去上海,全面整顿特工组织及事务。南京方面交由惠姐临时负责。另外指示林飞,策反事项,宜见机行事,听惠姐指挥安排。
“太好了,”林飞兴奋得攥了攥拳头,“我们上海那边,若有老团长去整顿,一定能重见起色。惠姐,这份命令我感觉来得太晚。这一年来,我们过得太苦了。”
惠姐嫣然一笑,“其实嘛,搞特工,有时候也和自家过日子一样,太抠门儿了,太较真儿了,反而不一定能发家致富。上海边那的同仁,有时候就犯了较真儿和抠门儿的毛病,老林,其实要我说呀,这种形势下,既然敌人穷凶极恶,那就别跟他们冲冲杀杀了,你想,在沦陷区里,敌人占着绝对的天时地利,硬拼哪行?跟海龙王斗宝,那还有不输的?”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唉。”
“所以嘛,不如想点别的办法,最好是先偃旗息鼓,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然后再用点反间计、迷魂计之类的计策,造他们的错觉,慢慢寻找机会。我想,总部这回调项先生过去,也就是这个意思。”
林飞望着惠姐,她笑盈盈的脸上,一副若无其事,举重若轻的模样,仿佛你死我活的特工对杀,在她眼里就和平平常常的“居家过日子”一般。
“真知灼见,心悦诚服。”
“哟,行了行了,老林,没想到你拍马屁还挺有两下子。”
“哈哈,我可是肺腑之言啊。惠姐,有你领导这次的策反行动,我觉得充满了信心。好,你安排安排,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做?”
“别客气,老林,咱们商量着办。我想总部这回的新命令里,用了‘见机行事’四个字,意思很明确,便是不必用强。给了咱们最大的机动性。这样吧,明天,咱们俩去找你这个老同学聊聊,看他到底给不给面子。”
“啊?”林飞又摸不着头脑了,看惠姐依旧一副轻轻巧巧的模样,笑盈盈的若无其事,找褚凡聊聊,难道也可以象去隔壁串门聊天一样吗?
惠姐看着林飞犹豫而不解的模样,安慰似的对他说道:“放心吧,腊梅她们正在安排,咱们未算胜,先算败,到时候瞅着情况不妙,撒丫子就溜,力争安全撤退。”
“噢,那行,好吧。”
第二天下午,惠姐给林飞用彩笔化妆,画成了一个大胖白脸,贴上小胡子,对他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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