袱里,假画粘在原来的裱纸上,老铁把真画用包袱包好。阿混小声提醒:“注意,别弄折了,小心。”
“知道。”老铁把包袱小心地塞进宽大的蓝色工装里。
这时候,好几个士兵,已经都跑到舱外去了,陈榆和阿混将假画叠放好,重新装入箱子里。舱外,一片人声噪杂,象是有人吵起来了。
“哎哟哎哟,”“妈巴羔子,抓住他。”声音越来越大,竟然象动起了手。
原来,游老三一个人守在船甲板上,疑惑地盯着那只渔船,船越驶越近,直奔这条大货船。渔船上两个船老大,一胖一瘦,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抬头向这边打量,渔船敞开着的货舱里,一堆鲜鱼,正在乱蹦。
难道他们想卖鱼吗?游老三正在纳闷儿,却见渔船靠上大船,两个船老大丢掉手里的橹桨,提起一条钩索,往上一扔,便搭上了大船的船帮,两人用手抻着绳索,象猴子一样往大船上爬过来。
游老三这才觉得情况不妙,嘴里大喊一声:“干什么?”从腰里掏出匕首,几步走过去,弯腰便砍钩索的绳子。他明白了,这俩人根本不是渔民,而是江里的劫匪,他们要来上船抢劫。
好大的胆子,敢抢士兵看守的官船。游老三心里倒对这俩人满是佩服,心道:“若是往日,我还能帮你们一把,可是偏偏今天你们俩来抢船,耽误我们的任务,老游可不能答应了。”
“呛呛呛,”游老三的匕首砍在绳索上,却一连几下没有砍断,反而发出金铁交鸣声,他心里吃惊,知道这是碰上特殊硬物织成的绳子了,这俩劫匪,看来并不一般。
游老三收起匕首,拿手去抠抓在船帮上的钩爪,这时候,“嗖嗖嗖”几声轻响,正往上攀登的一个胖子,扬手往上甩出几只铁蒺藜,游老三将头一低,手上动作不停,抓起钩索,猛地扔下船去。
钩索上的绳子,挂着正往上攀登的瘦子,一下突然失去了凭藉,身子从半空往下掉落,“扑通”一声,瘦子大叫一声,落入江中,溅起一片水花。
这时候,那个胖子,却象飞一般,迅速爬上船头。
胖子长得细眉细眼,穿一件黑色小褂,肤色黝黑得跟黑布衫也差不多少,那是常年在江里风吹日晒落下的。他身形虽胖,却是异常灵活,三窜两跳,爬上船头,扬手又是几只铁蒺藜。
游老三闪身避过铁蒺藜,持刀扑上。这时候,船舱里的几个士兵,正听到动静涌出舱口,一只铁蒺藜没刺着游老三,却飞到舱口,扎在一个士兵的胳膊上,铁蒺藜四面有刺,锋利而沉重,扎入肉里,往往受伤甚重。那士兵臂上吃痛,引起一阵惊叫。
这一下,更加混乱,士兵们闹闹哄哄,在舱口挤成一团,乱叫乱嚷,赵排长着急地叫道:“快,去舱里拿枪。奶奶的。”
船上这些士兵,根本没有“缉匪”的准备,在陈榆等人到来以前,正喝酒喝得面红耳赤,现在突然遇到变故,立刻乱了阵脚,等到跑出舱门,发现面前的是劫匪,却又发觉手里根本没带着枪,在赵排长的呵斥下,纷纷转身去舱内取枪,这时,船头甲板上,游老三已经和那个胖子斗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