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阵子,书包踪影全无。那青年学生也只好作罢。一会功夫,太阳偏西了,小草屋的前面,一共聚集了十个人,阿四仔细观察,这些人里,有的形貌象老百姓,有的语气作派剽悍规整,大约是穿了便衣的军人,还有的文质彬彬,显是知识分子。
“列位,咱们开始吧。”那个满脸胡壮汉说道。
草屋前,人们疏疏落落地或坐或站,那个青年学生率先发言,他语调激昂地挥手作着手势,“自从武汉会战以后,我就已经断言,国家危亡日益加速,前线战况,日复危甚,怎么样?事实正在证明我的判断。眼下日军已经攻到边境,打通了南亚交通线,而我军之反攻,尚无指望,形势日益危急……这就好比一头恶狼,已经咬住了我们的喉咙,生死关头,就在眼前,因此,一切迁延等待的提案,都属失误,咱们必须尽快发动,哪怕血洒城头,也在所不惜,以我之鲜血,提醒全国抗战民众,倾尽全力,与日寇决一死战。”
青年学生慷慨陈辞,脸上义愤形于色,举着拳头,一番话说得连躲在圈外悄悄盯梢的汤阿四,都觉得精神振奋,心潮澎湃。草屋前坐着的众人,有的默默点头,有的出声叫好。
“小亮,”那个满面胡汉子盘腿坐在一堆枯草上,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说的不错,形势危急,是战场上的现实,若让咱们以血报国,这也没说的,但凡事讲个效率,咱们就算是发动大家起事,也得未谋胜,先谋败,把计划做好,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
这个壮汉长得相貌粗犷,神情豪爽,说起话来却是比青年人“小亮”稳重得多,阿四不禁随着他的话频频点头,心道:“说得不错,这才是用兵之道,好比战场上冲锋,勇敢无畏是前提,但闭起眼睛硬闯,最为愚蠢,敌情我情,做到心中有数,才是取胜正道。”
“喂,借个火,”旁边一个矮胖身材,四方大脸,神情刚毅的中年人,向满面胡伸出手来,要过一盒火柴,点燃嘴里一只香烟,喷着白烟说道:“老桑,小亮你们俩的话,我都同意,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到猴年马月,黄瓜菜也凉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现在,就是缺少个军师,象古代的张良、刘伯温那样的军师……小亮你别瞪眼,论打仗,你还得听我们这群当兵的。”
老桑叹了一口气,“军师,我何尝不知道咱们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可惜,和重庆方面,眼下还联络不上。咱们孤军作战,其实真的……没把握得很。”
“老桑,你怎么越来越没胆气?”青年学生小亮,不满地瞪着眼睛说道。
“我没胆气?”老桑也不满意起来,冲着小亮嚷道:“此事不是游戏,咱们百十条汉子的性命,难道可以意气用事么?你想过没有,大家提着脑袋,扛起抗日的旗帜,难道只是为了冲一次锋,便给日本鬼子抓住杀头?”
“怕杀头,就回家抱孩子去。”
“你……”
两个人互相瞪着眼,都是脸红脖子粗。旁边的别人赶紧过来相劝,一个身穿长衫,戴着眼镜的人,把手摇了几摇,“稍安勿躁,争吵了好多次了,可有公论么?小亮,老桑,说来说去,其实大家的目标都一致,只是争一时急缓罢了,敦轻敦重,都是一般沉,兹事体大,争吵不能解决问题……总之,我基本上同意小亮,民族存亡之秋,的确经不起长久因循,但老桑说得也对,孤军奋战,一味图急,必将做无意义之牺牲……”
“得了得了,”小亮继续挥舞着胳膊,有些不耐烦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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