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东一看就是个老兵,行事做派,稳重深沉,他卷着一只大炮筒旱烟,盘腿坐在草地上,慢条斯理地说:“老丁说得对,将在谋而不在勇,咱们鲍营长,其实就是吃了这个亏。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可就是不会提防小人暗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这个团,是一支混编部队,既有川军,又有鲁军,还有别处杂七杂八的人马,那刘鬼子平时善于暗结私党,培植势力,慢慢地,将我们营里好些贪图小恩小惠的卑鄙小人,给暗暗拉到自己的怀里,其实,唉,我们也曾经劝过鲍营长,可是,他总是对这些蝇营狗苟的小事,不屑一顾,结果养虎为患……”
大胡子说:“其实鲍营长心里只盛着一件事……唉,其实这件事,何尝不是大家共同的心愿?那便是举枪反水,再回到咱们的国军阵营,我们都是堂堂正正的中国军人,却被长官裹胁,当了黄皮狗汉奸,人不人鬼不鬼,简直是……猪狗不如。”大胡子说到后来,专声色俱厉,胡须戟张。
阿四是个直爽汉子,跟大胡子这样的性情最为投缘,他拍拍大胡子兵横挎在腰上的长枪,哈哈一笑,“老兄,从现在起,你又是堂堂正正的国军了。这杆汉阳造,掉转枪口打鬼子。”
“我先把刘鬼子这个狗娘养的给毙了。”
老山东慢慢用舌头舔着旱烟的卷烟纸,继续说道:“要说刘鬼子,也确实是个厉害角色,老谋深算,这回借口跟鲍营长报告防务,队伍换装,带着人马突然发难,将鲍营长拘禁起来,这事,做得极其迅猛,毫无征兆,可见是早就预谋已久……”
大胡子又气愤起来,“我就早跟鲍营长建言,尽早起事,可他总是瞻前顾后,说要等机会,等等等,结果把自己给等进去了……要不李兄弟机警,发觉得早,让咱们匆匆逃出来,还不得让人家一锅给端了?唉,也不知道李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丁义等人心下已经了然,原来刘营长率兵发难,突然发动兵变,因为事此仓促,鲍元的亲信嫡系人马,来不及反应便被打得四散奔逃,老山东一伙,乱战一阵,逃出胡坎村,在外面联络失散人员,正拟打回驻地,营救鲍元,恰恰碰到阿四这三个人。
“也不知道李兄弟他们,怎么样了。”老山东望着胡坎村的方向,担忧地说道。
“李兄弟是谁?”
“李兄弟是骑兵排长,也是个宁折不弯的铁汉子,平日里我们就凑在一起,秘密商量反日抗日,唉,谁知道,却让人家先动了手……后悔莫及呀。”
许群问道:“老山东……董大哥,现在,刘鬼子抓了鲍元,算是夺了权,把两个营都给控制起来了,那么依你估计,被他控制下的士兵们,和你们一样心思的人,还有吗?有多少?”
“嗯……”老山东翻着眼皮想了想,“倒是不少,你想啊,刘鬼子他凭的什么?凭的是威压欺诈,真正甘心服他,甘心做汉奸的人,有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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