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几个黑衣人顿了顿足,提着弓、刀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高怀远刚刚被步军司的人保护起来,步军司当值的将官,便赶紧带了一都人按高怀远吩咐,朝他来路上搜索而去,更有人不敢怠慢,飞奔入府,去通报高怀远到来的消息。
高怀远被安置在了门房之中暂时奉茶伺候,而这个时候高怀远才发现,连他肋侧的衣服也被一支箭给撕破,连贴身软甲上都留下了一溜划痕,巷子之中的情景还真是凶险异常,假如不是几个手下拼死维护的话,恐怕他本事再大,这会儿也被射成了刺猬了。
一想到几个阵亡的亲卫,高怀远便揪心的疼,对这次未曾谋面的肖凉便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能解恨。
步军司衙门很大,而方书达又住在最后面的院子里面,来回通报尚需一些时间,高怀远心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立即将怀中的那个以前特制的火铳给掏了出来,这支火铳今天是他特意放在身上的,他出发的时候也知道这次出来可能会十分凶险,所以留了个心眼,提前将这支手铳装上了火药燧石,并且填了两管铁砂,虽不指望用这玩意儿打死人,但是铁砂一打一大片,吓唬吓唬人还是没问题的。
而巷子一战之中也幸好有了这支火铳,两枪打伤了追来的肖凉等杀手,并且惊退了他们,要不然的话,在巷子里面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话,在那样逼仄的小巷里面,即便他本事够大,也不见得能活着冲出来。
高怀远立即用小包里面的通条将手铳的枪管擦了一下,又掏出一个小皮袋将里面装着的精研的黑火药倒入枪管之中,用通条捣实,接着将两个装满了小粒钢珠的小布袋填入到枪膛里面,也用通条捣实,又更换了一下击发用的火帽,检查之后装回到了怀中,这东西可是他最后保命的利器了,必须要先准备好才行。
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虽说旁边有步军司的兵卒看到,但是高怀远一点也不在乎,这东西实在是超过这个时代人们的认知太多,即便有人看到,也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所以他一点也不避讳那几个伺候他的兵卒,大模大样的便将这个手铳完成了装填待发。
果真几个站在门口伺候他的兵卒,伸着脑袋看他摆弄这个东西,一脸的好奇,却没人敢问他这是在做什么,压根没将这个东西当成一种武器,只觉得这个高都统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玩,真不是个东西。
接着高怀远又检查了一下飞刀的刀囊,刚才巷子之中一战他甩出去了近十支飞刀,因为情势紧迫,根本来不及收回来,现在刀囊里面只剩下了一半左右,当初师父传他这套飞刀的时候,真是有远见之明呀,今天除了那把他自造的火铳之外,飞刀可以说也立功甚大,要不然的话,他和手下万难摸黑顶着杀手的弓箭冲出巷子,肯定照样会全部被射杀在巷子里面的。
所以每次看到这套飞刀,高怀远都会想起来他的师父,对他的师父感激不尽,只可惜这个时候师父不再,要不然的话,他老人家一个人就足以对付那些杀手了!高怀远忽然想起来不知道他师父这段时间是否已经做完了他当初所说的事情,应该也快回来找他了吧!
就在高怀远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说道:“方大人请高都统到后院相见!请高大人跟小的来吧!”
高怀远立即收拾起来飞刀的刀囊,还将刀囊系在了肋下,将腰刀挂在了腰间,站起来跟着那个步军司的人朝后院方书达住处走去。
当高怀远随着那个步军司的人进入到了后院之中的时候,忽然间又一次心生京兆,他隐隐之间感觉到了花丛中似乎藏了不少人,而且在月光之下,花丛、假山之后有星星点点的寒光闪过,以他的本事,一眼便看出这里起码埋伏了几十个人,只是这些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藏身在那里罢了。
高怀远心里面咯噔一下,方书达为何要在这里埋伏这么多人呢?这不明摆着是要对付他吗?但是他到了这里之后,却又不能立即转身逃走,想他孤身一人,想要凭着他一把刀杀出步军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在心中微微思量了一下,把心一横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还是先见一下方书达之后,看看他什么想法再说吧!
于是他权当没发现这些埋伏的兵将,大步跟着那个领路的小校朝方书达的客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