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场闹剧,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也未上前帮夏震的忙,这一次他看着赵竑的悲愤欲绝,不由得心生怜悯之情,另外一个他耍了一个滑头,在这样的百官面前,他还不想成为以后朝中的众矢之的,单单是按倒赵竑强行跪拜这一条上,就足矣将朝野百官给得罪一个遍,这一点夏震明显就不如他聪明了,恐怕只要史弥远一倒,夏震这厮就要成为千夫所指,他的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儿去,故此高怀远来了个视而不见,只管好他分内之事,对于赵竑,他未作出任何儹越之事。
随着赵扩的驾崩,赵昀的登基,南宋终于进入了另一个时代之中,但是朝野之中对于这件事的议论,却并未因为赵昀的登基而平息下来,各种各样的议论充斥了坊间,特别是坊间对于失败者赵竑,舆论上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大家觉得这次赵昀登基为帝,背后肯定是史弥远一党的阴谋,但是舆论归舆论,赵昀登基为帝的这个事实却已经无人可以改变了,一个国家的皇帝既然登基了,那么就不能跟菜市场挑拣白菜一般的想换就换,所以对于这个结局来说,不喜的只能暗自不喜,史弥远一党却是功德圆满,终于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而高怀远虽然也终于达到了目的,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一个遗憾,方书达这几天虽然在外城大肆进行了一番搜捕,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抓到伏击他的肖凉等杀手,这件事成为高怀远心中的一个疙瘩,他的几个亲卫就这么白死在了肖凉手中吗?而且肖凉的脱逃,对于他来说也成了一种暗中的威胁,这厮只要不死,迟早还会来找他报仇的,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他也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在这场废立的纷争过去一些日子之后,一天赵昀托着下巴,一脸不喜的坐在软榻上,将手肘支在软榻上的小几上,心事重重,半晌没有说话。
而高怀远则恭谨的站在软榻前面,同样也默不作声,直到赵昀自己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沉闷气氛,直起头对高怀远说道:“你说朕现在这个皇帝当着又有何趣?史相一意要让太后垂帘听政,又要我这个皇帝何用?”
高怀远从贵诚的话之中听出了浓浓的怨气,轻轻咳嗽了一声,走到门口令几个侍卫远离了这间寝殿,令任何人在他离开之前,不得靠近这里,这才返回寝殿之中恭敬的对赵昀答道:“孟子有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其中含义官家自然都清楚!
眼下以臣之所见,当是官家韬光养晦之时,尚不可急着干政为好!史党之所以扶官家上位,其心所想是何原因,官家其实也心知肚明,故此官家不妨先由其所愿,先扶植一些朝臣为您所用之后,再图亲政不迟!
而史相请太后听政,其所想也只是要讨好于太后,官家不妨就顺其自然,暂请太后听政又有何妨?
官家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暂时忍让并非是骄纵,臣下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佛若想要谁死亡,就先令其疯狂!
史党现在可以说在您上位之后,已经权倾朝野,而眼下官家登基之事朝野议论纷纷,所有矛头并未直指官家您,而是全部指向了史党,这其实是件好事,待到他们成为万夫所指之时,自然是官家亲政诛除奸党之时!故不可急于一时!”
贵诚这些日子简直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的被史党使唤着忙活个不停,但是却连一点政事也不让他管,朝中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由史弥远一手把持,这样的日子令赵昀非常不快,从内心里说,他以为当他做了这个皇帝之后,即便史弥远权倾朝野,起码也要在政务方面,和他有所商议才行,毕竟他现在才是大宋的皇帝,没想到现实和理想居然差距如此之大,现在他才知道,当一个傀儡皇帝的苦衷。
听罢了高怀远的劝慰之后,赵昀从软榻上下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叹道:“眼下朕能说话的也只有你一人了,郑清之这段时间也很少过来和朕交谈,不知忙些什么,我也知道你说的都对,但是还是觉得这样的皇帝当得实在窝囊!
既然他们要太后听政,那么就依着他们好了,眼下朕又有什么办法呢?该死!早知如此,我就不当这个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