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怒气稍微得到了一点缓解,忽然自己问自己,他何时变得如此凶厉了呢?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突然间从人群里面闯了出来,直奔高怀远而来,手中还持着一把剪刀,脸上带着无比的恨意,如同厉鬼一般的举着剪刀扑向了高怀远,嘴里面发出着尖利的尖叫声:“我跟你这个狗官拼了!你杀了我家男人,杀了我叔叔,今天我也要杀了你!”
高怀远刚刚开始冷静下来一点,马上便又被这个疯了的女人激怒了,他正待拔刀的时候,李若虎已经抢先上前,一脚将这个女子踹的吐着血倒飞了出去,一头撞倒在了一滩血泊之中,女子手中的剪刀也飞的不知去向,满身鲜血的躺在血泊里面,哽咽着大口吐着鲜血,身体蜷缩成一团萎顿在了地上。
“你们的男人今日在湖上伏击我们将军的坐船,以图谋反作乱,杀死朝廷命官,只杀他们已经是便宜了你们了,以后再敢有人干出如此谋逆之罪,定要将你们全家抄斩!来人,将这个试图谋刺将军的女子砍了!”李若虎站在高怀远的马前,厉声对跪了一地的村民吼道。
村民这会儿都在嚎啕大哭,整个村子在经过了这场洗劫之后,几乎只剩下了老弱妇孺,全村的男人几乎都被杀光了,高怀远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这个女子,冷冷的拨转了马头,挥手道:“到下一个村子!”
于是官兵们立即收起了武器,护着高怀远朝下一个村子进发而去,一个时辰之后,有一幕如同前面村子一样的场景出现在了这个渔村之中,很快当天参与伏击官船的这些渔民便被绑到了空地上,在高怀远的一声令下之后,全部人头落地,村子之中又响起了一片嚎哭之声。
高怀远看着眼前散落的人头以及尸体,胸中的这口恶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扭头看了看那些哭嚎中的老弱妇孺,直到这个时候才又一次心生怜悯,坐在马上哀叹了一声。
“收兵,派人前去通知当地里正,令他报官,处理这些后事!”高怀远低头对站在他马前的李若虎吩咐道。
“还有两个参与的村子没去呢!大人难道放过他们不成?”李若虎有些奇怪的问道。
高怀远沮丧的摇摇头道:“罢了罢了!咱们已经杀了不少人了,此事就此作罢!我们回船去吧!”
当高怀远回到了船上之后,并未告诉纪先成和柳儿晚上他们所做之事,而是自己独自回到一个舱室之中,令人不得打扰他,他一个人呆坐在舱中的椅子上沉默不语,就这么独自坐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后半夜也没有说一句话。
舱中的烛火在这个时候早已燃完熄灭了,高怀远还是默默的坐在黑暗之中,他想不通自己今日为何会如此报复那些愚民,放在以前的话,他肯定会放过他们的,但是今天,他却带人血洗了两个村落,难道是他这几年的时间,心性已经变得冷酷无情了吗?
虽然这些人伏杀他罪名不小,但是根本上来说,这些人到底还是愚民,受到了其他人的蛊惑,即便有罪,也不见得非要都杀了他们不可,可是今天他是怎么了?居然当着他们家人的面,将他们一个个的斩杀,这么做难道不是说明他变了吗?
高怀远一晚上走坐在舱中痛苦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却找不出一个答案,这个时候舱门一响,有人举着灯笼从舱外走了进来,高怀远皱眉正想呵斥,但是借着灯光看清原来是纪先成和柳儿走入了舱中,于是这才吞了口吐沫,不再说话了。
柳儿托着一个食盘,里面放着几个香喷喷的菜和一碗米饭,另外还放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轻轻的走到了高怀远的身边,将食盘放在了他身边的桌子上。
“官人,晚上您还没有吃饭,妾身为你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纪先生也想陪你喝几杯酒!”柳儿柔声细语的对高怀远说道。
纪先成这个时候将舱中的蜡烛换过,重新点燃起来,使舱中亮堂了起来,走到了桌子另一边,伸手倒了两杯酒,递给了高怀远一杯。
“你我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今日不妨老夫陪你喝上两杯如何?”纪先成对高怀远说道。
高怀远虽然心情不好,兴致也不高,但是也不愿驳了他们两个的面子,接过酒杯苦笑了一下之后说道:“我知道今天做的过分了,也让你们担心了,但是今天我确实控制不住心中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