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过后,一队队披甲之士借助着营中微弱的光线默不作声的出了各自的军帐,然后悄然在营中集结起来,骑兵们不停的安抚着自己的战马,令战马也保持着安静,默默的集中起来,只有他们的刀枪的锋锐在灯光下不时的闪烁一下光芒,一眼望去营中一片繁忙。
高怀远站在一座大帐之中,而帐中地面上却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大洞,黑黝黝的一眼望不到底,一队队亲兵抬着大筐,将一桶桶火药用吊篮送入地洞之中,然后下面发出人声,不多时便将吊篮中的火药卸下,空吊篮又送回地面。
直到所有火药桶都被送入地下之后,又等了一段时间,一批满身泥土的泥人从地洞之中鱼贯爬上了地面,最后一个爬出地洞的正是牛大同。
假如他不开口说话的话,高怀远几乎认不出他是谁了,所有钻出来的这些兵卒们基本上都是一个德行,满头满脸都是泥土,简直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牛大同手中牵了两根粗粗的引线,小心翼翼的盘好拉出地洞,抬头看到高怀远之后,呲牙一笑,赶紧将引线交给了一个手下拿着,然后走到高怀远面前跪下禀报道:“启禀大帅,小的幸不辱命,按时打通了地道,现在火药已经安放在了城墙底下,地道已经堵死,请大帅下令!”
高怀远对牛大同的表现很是满意,这里的地质说实在的开挖地道还真是不太容易,虽然牛大同说的简单,但是这三天来,在他们开掘地道之中还是发生了几次塌方的事故,闷死了几个兵卒,但是牛大同这厮却每每躲过塌方,仿佛天生就是个地老鼠一般,很快又开始挖掘。
三天之中他知道牛大同几乎连眼都没和一下,吃喝拉撒都在地道里面,其中的辛苦不用想也都知道。
于是高怀远让人拿来了一条毛巾,亲自拉起牛大同为他擦了一把脸,露出了他有些黝黑的皮肤,说了声:“牛都头辛苦了!诸位兄弟们也都辛苦了!高某多谢诸位了!此战功成,高某必会为你等记上一大功的,诸位赶紧去洗洗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等来做吧!”
牛大同被高怀远感动的眼泪汪汪的,他这样的小人物以前在军中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堂堂一个大帅,亲自为他擦脸,还这么客气的对他们这些小人物道谢,有了高怀远这句话,他觉得这几天的辛苦全都值了,一身的疲惫更是觉得仿佛一扫而空一般,立即挺胸给高怀远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小的们不辛苦,只要能帮大帅取下楚州城,小的们即便是死了都心甘情愿!小的们用不着休息,小的还能一战,愿随大人攻入楚州城中。”
高怀远拍拍牛大同的肩膀,道了声:“好样的!假若我们宋军上下皆为牛都头如此,何愁不能光复旧土,重振我大宋国威呀!不过你们已经辛劳几天了,就用不着再随本官入城了,待本官拿下了楚州城之后,本官亲自在城门迎接你等!好了,时辰已到,点火吧!”
一个亲兵立即拿过了一个火把,高怀远接过之后,伸手将两根粗大的引线点燃,包裹着火药的引线发出耀眼的火花,嗤嗤的冒出了青烟,迅速的燃烧了下去,很快便没入到了地下的地道之中。
高怀远也不再多待,转身出帐,翻身上马策马奔出了大营,而军中主要战将此时也各个都早已顶盔挂甲,披挂整齐,手持各色兵器,虎视眈眈的率军开始出营,夜幕之中,只能听到甲叶碰撞发出的金属之声,再有就是兵卒们迈动双足时发出的脚步之声。
一队队兵将整齐的列阵出营,在营门之外开始列队,只用了半刻钟,所有首发的部队便在营门之前列队完毕,最靠前的正是一身重甲的武生营。
高怀远和众将都有些紧张的望着眼前盘踞在夜幕之中的楚州城的城墙,这次攻打楚州城,今晚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了,他们不能太过靠近城墙,以防惊动了城中的李全军,所有行动都严令不得喧哗,就在营门集结,只待城墙被火药爆破了。
而这个时代火药的应用虽然已经日趋成熟,但是像这样应用火药进行炸城的战例除了当初湖州城一战之外,还鲜有人为,而且这次不同于湖州之战的那次爆破,这次点燃引线,要足足烧出去三里,才能将埋设在城墙脚下的火药点燃,到底能不能顺利实施爆破,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假如引线在半道上被水打湿抑或是熄灭,那么今天晚上他们也就都白忙活了。
高怀远虽然一脸的淡定,但是心中也少不得有些紧张,不知道一会儿到底能不能顺利炸塌城墙,不觉之间,握着马缰的左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起来。
“李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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