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是蒙古鞑子所用箭簇,这次我与之交战,发现他们每个千户所都有专门的工匠,来随军修造兵器,行军必带匠作营,为大军提供箭矢等物,他们所铸箭簇十分尖锐,质量远超过我军箭簇。
再说这些甲胄,我军甲胄看似威武,但是其甲片锻造工艺却很是差劲,这些札甲防箭能力不足,本该抵御刀剑劈砍没有问题的,但是真大人请看,这些甲胄全部都是一刀即破,而这件甲胄乃是缴获的一件蒙古兵的铁甲,我问过工匠,此乃是冷锻法所铸,甲片上布满了刀痕,但是却无一断裂,据我手下兵将所说,穿着这件甲胄的敌军十分凶悍,力敌我军数人,身中数刀却无一伤及要害,倒是我们的兵卒连连被其斩杀数人,可见敌军在器甲方面,质量远超过我军许多!
至于这些弓弩,我便不说,真大人也看出来了,根本达不到规定的九斗弓的力度,只有六斗左右的力度,而且材料劣质,胶合不紧,十多支箭便会发生折损!精好堪用之器十之一二,令我军时常蒙受不该有的损失,将士也付出不该有的伤亡。
故此这次我才来找真大人,将士们上阵杀敌,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这些器甲了,但是我军所配这些器甲,只是虚有其表,质量实在是令人堪忧,将士用命为国死战这是应该,但是假如因为这些器甲的缘故,让他们白白丧命,那么对于将士的士气来说,无疑是一个很重的打击,而我们这些为官的也对不起他们呀!”
真德秀终于明白了高怀远今日来找他的目的,原来他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呀!不过真德秀也是第一次关注到这个问题,高怀远之所以来找他,那是因为这些器甲全部都产于工部所辖的军器监以及各个工场,而真德秀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器甲生产居然已经粗制滥造到了这种地步,想想将士在前方杀敌,手中却拿着这些破烂,真德秀不由得也觉得汗颜。
“可恶!原来还有此事,今日假如高大人不来找本官的话,那么本官还真就不清楚此事,高大人放心,既然我得知了此事,就绝不会坐视不管,我这便着令工部,严查各地军器监,假如发现有官员渎职的话,绝不会姑息迁就!”真德秀丢下手中一个折损了尖的枪头,愤然说道。
高怀远立即对真德秀深鞠一躬谢道:“多谢真大人!高某代所有将士谢过真大人了!不过……”
真德秀为此事感到很是生气,现在许多地方的官员都人浮于事,得过且过,眼下连被视作国之大计的兵器生产,质量都衰败到了如此程度,别说高怀远心忧了,就连他也觉得忧心不已,但是他马上听出高怀远似乎还有后话,于是压下了怒气之后,对高怀远说道:“高大人还有何事,不妨就对本官直说好了!”
“此话可能有点不太好开口!这次北伐之间,下官考虑了很长时间,觉得眼下的御前应奉所放在工部下面似乎有些不妥,所以便想出了一个不情之请,想和真大人商议一下,可否将军器监的军器生产转于兵部之下监控呢?”高怀远终于说出了他的来意。
“这个……”听罢了高怀远这个提议,真德秀不由得马上开始犹豫了起来。
宋代一直奉行对武将的控制,兵部其实只是一个虚设的部门,真正掌握兵权的乃是枢密院,而且枢密院的枢密使和枢密副使大多由文臣担纲,就是为了控制军方,使之无法坐大,而军器监一直也都是隶属工部下面,虽然北宋和南宋年间,曾经进行过几次调整,军器监时有废立,到现在的御前应奉所都一直也没有脱离工部辖制。
而高怀远现在提出,将御前应奉所划归兵部管理,无疑就开了一个不好的口子,兵部本就隶属军方,器甲的生产假如归了他们的辖制,那么以后就少了一个对军方的控制,何况高怀远现在已经是知枢密院事,对于军方可以说是大权独揽,这已经是有宋以来十分罕见的事情了,现如今他又要将军器监置于他的控制之下,这件事就不由不让真德秀踌躇了。
“这个恐怕于我朝吏治有所不和,恐怕本官也不易更改,但是这件事本官却已经知道,假如高大人信得过的话,那么本官自会从速处理,确保将士以后绝不会再因器甲质量低劣而怨声载道了!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你我也不便定夺,假如高大人有此想法的话,何不妨直接奏请圣上,请圣上定夺如何?”
真德秀想了一下之后,开口对高怀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