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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何用!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砍了!”窝阔台厉声对帐中勇士叫道。
两个护帐勇士不由分说,上去按住这个百夫长,便立即把他拖了出去,那个百夫长大声求饶,但是很快他的求饶声便戛然而止,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送到了窝阔台的面前,那个百夫长似乎尤不甘心的半睁着眼睛,用空洞的眼神望着窝阔台。
窝阔台暴怒了一阵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这件事说来怨不得这个百夫长,这个百夫长只是负责城南方向的警戒,对于河岸的巡视本来不是他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只是偶然发现了宋军的行动,这才赶回来向窝阔台禀报,结果很不幸,奖赏没捞着,反倒被暴怒的窝阔台把他的脑袋给砍了。
这个时候窝阔台也意识到杀这个百夫长有点过分了,心里面多少有些后悔,但是作为一个大汗,他却不能承认自己错了,于是冷哼了一声道:“将他的妻儿都充作奴隶,以后有人再敢如此大意的话,此人便是榜样!把他的人头拿出去吧!”
这个百夫长还真是冤到家了,自己被冤杀了不说,连老婆孩子这一下也成被贬成了奴隶,而且这冤都没地方喊去。
窝阔台这次带来的部将此时也听闻消息,纷纷赶到了窝阔台的大帐之中,噤若寒蝉的立于大帐两侧,等着窝阔台发话。
“宋军为何此时突然渡河来到了河中府?谁能告诉我?”窝阔台收敛了一下情绪之后,面色阴沉的对帐中诸将问道。
大家伙这会儿也都是刚刚听闻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大为震惊,根本没人想明白为何现在宋军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所以半晌也没人接窝阔台的话茬。
“宋军到底要做什么?”窝阔台心里面十分烦躁,接着又提出了他的疑问,结果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一群笨蛋!既然如此,那么我等便去看看宋军到底为何要来这里吧!来人,背马!”窝阔台眼看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于是立即吩咐道。
众将一听觉得也只能这样了,先去看看宋军到底想要干什么再说吧!于是一行人拥着窝阔台出了大帐,点齐了三千大军,立即护着窝阔台朝着韩家村方向驰去。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满脑子都想的是宋军为何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宋军到底是什么目的,十几里路在骑兵们的脚下也不过只是用了两刻钟左右,便到达了韩家村附近,窝阔台勒住了马缰之后,一抬手随行的兵将便一起收住了奔驰的战马。
远处韩家村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无数旌旗在韩家村上空飘扬着,居中一面大旗上大书一个隶书的宋字,不用想也知道,宋军已经控制住了这一带。
窝阔台让大军停驻之后,兵将下马让战马喘息一下,而他带着部将走上了一个土坡,朝着韩家村方向望去。
只见韩家村外面大批的宋军正在热火朝天的构筑着营盘,起码数千宋军正在挥汗如雨的开挖壕沟,架设营寨,并且将附近的树木尽数伐掉,不断的拼凑成鹿砦和拒马摆在大营之外,一个大营的雏形已经出现在了韩家村周围,以这样的规模起码可以容纳下几万大军陈驻。
而且窝阔台朝着黄河望去,只见河面上各种木筏正在河面上往来不断的运送着兵马,源源不断的把宋军运至河东岸,一道简易的浮桥也已经在河道上搭建完毕,大批宋军正利用这道浮桥涌至河东岸,各种辎重物资也在通过浮桥源源不断的被运抵河东滩头。
虽然河道上人喊马嘶显得有些乱,不时还会有人马抑或物资跌入河中,引起一阵阵的骚动,但是整体上宋军的渡河的秩序还算是相当不错,有专人划船在河面上负责救援打捞落水的人员物资,然后转运到河东岸。
有专职人员在河滩上不断的挥舞小旗,将渡过河的宋军集结起来,马上带离河滩,直接便投入到了构筑营盘的工作之中。
窝阔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规模的渡河行动,他怎么也想不通宋军是如何完成的,单从他视力所及之处的宋军数量上来看,宋军渡河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万五千人以上,他即便是现在发动突击,以他带来的这三千骑兵,想要把这些宋军赶下河,恐怕也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窝阔台实在想不通,本来好好的宋军是朝着华州和潼关方向挺进的,怎么突然之间便绕到了这里,并且强渡过了黄河了呢?他们到底是来做什么呢?
“大汗!末将不才,愿意领这些兵将冲过去,把这些宋军赶下河去!”站在窝阔台背后的一个蒙古大将突然间出声,对窝阔台请令道。
宋蒙两国实质上在拖雷丁亥年间攻入利州的时候,便已经彻底变成了敌对关系,虽然蒙古方面在成吉思汗死后,多次派出使节出使南宋,但是都无一例外的被南宋直接赶了回去,接着便是一年多之前,宋蒙在秦凤路争夺战之中,拖雷再次一战败北,两国关系算是彻底跌入到了谷底之中。
时下两军可以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蒙古兵将也早已将宋军视作了敌人,所以这员蒙将才会出来请令,要求出兵攻击宋军。
“恐怕来不及了!宋军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了,我们即便现在攻过去,恐怕也很难击溃这支宋军了!”窝阔台虽然恼怒异常,但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峰,微微摇头道。
“宋军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不管他们这会儿来干什么,现在过来只是找死罢了!他们渡河时间不久,应该是立足未稳才对,大汗给我三千铁骑,我率军冲过去攻其左翼,只要冲散他们左翼,宋军必当大乱,大汗只要趁机挥军掩杀,便照样能把他们撵回河里面去!”这个蒙将一脸不屑的神色对窝阔台说道。
“混账!巴鲁泰!你也算是一员老将了!你难道没睁眼仔细看看对面的宋军吗?他们这像是立足未稳的样子吗?他们可是有半点乌合之众的样子吗?这样渡河的秩序,你们难道可以比他们做的更好不成?别忘了,他们可是两次击败过拖雷的宋军!你们一定不要小觑了他们!”窝阔台两眼一瞪,对这个请战的巴鲁泰呵斥道。
巴鲁泰被窝阔台这么一声怒斥,顿时吓得赶紧跪了下来,连声告罪,偷眼看了一下对面的宋军,这才发现,宋军果真军容整肃,除了大批兵将在抢着构筑工事之外,还有大批宋军整齐列阵,作出了防御的姿态,丝毫没有混乱的迹象,而且宋军两翼都陈布了不少火炮,这东西他没受过,但是也听说过,很是厉害,假如现在冲过去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口呢,说不定挨上一通这东西的猛轰,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由得巴鲁泰身上出了一身毛毛汗,再也不敢托大了。
“罢了!让他们渡河吧!反正现在我们也拦不住他们了!先回大营再说吧!”窝阔台在土坡上驻足观望了许久之后,脸上恢复了冷静的神色,挥了挥马鞭,对部将们说道,然后一转身便走下了土坡,翻身跃上了他的那匹黑马,一拨马头,便朝着蒙古军大营方向驰去。
三千蒙古骑兵随即扬起了一片土尘,紧随着窝阔台朝着蒙古大营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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