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肖承坐在院子里,叼着一根烟,直愣愣地盯着秦欢睡觉的那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乡间的夜晚总是格外幽静,三两声虫鸣衬得人心愈发寂寞,冉冉升起的烟圈扩散开,将他的脸遮掩的朦胧,唯有那双眸子黑漆漆的,愈发深邃。
他肖承好歹也算风月场的老手,可到了秦欢这儿怎么就屡屡碰壁那?来硬的自己舍不得,软的她又不吃,再加上一个处处给他使绊的小鬼,真的有些棘手。
捻灭了最后一根烟,肖承捧起脚下那本沾了灰烬的书—《追妻大法》,细细翻了几页,无非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追妻就要厚脸皮,坚持去打持久战,要把老婆带回家…
想他堂堂商业天才,17岁就读博留学归来,顺利继承了肖氏,几年的时间将它发展到无人可及的高度,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呆在山区里,夜深人静偷偷读这些不入流的小书,偏偏人家还不领情,总想着把自己赶回去…
“怎么抽这么多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伯父您还没睡啊?”
肖承朝后面招呼了一下,不动声色藏起了手里的书。
秦父蹲在他身边,单枪直入地问他:“听说你对我家闺女有意思?”
“是,我喜欢欢欢,我想追她,请伯父给我这个机会。”
肖承的眼神很认真,这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你是个体面人,身份,肯定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况且欢欢还带着个孩子,如果你们真在一起了,会有很多闲话,你条件那么好,一定会有更好的姑娘。”
秦父说得很委婉,肖承也能听出来,他担心那些流言蜚语对秦欢的攻击,在认识秦欢之前,他们确实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间没有交际,但现在他可以用这些权利更好地保护他们母子,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们。
“我会保护他们,以后我只会有她一个女人,我爱她!”
最终,沉默化为了一声叹息,秦父长满老茧的手轻轻落在他肩头。
“好好待我闺女和外孙。”
得到了应允,肖承只觉得肩上好重,他艰难而郑重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秦父消失在了暮色中。
他的眸子宛若黑暗中的幽火,仿若能将夜色点燃。
他尝到了煎熬的滋味。
有些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秦父很信赖他,甚至要将宝贝女儿托付给他,然而一旦事情被揭开,秦父现在有多喜欢他,将来就会有多恨他!
秦欢,肖承维持着蹲着的姿势,宛若一尊石雕,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秦欢披着单衣,透过窗户凝视着那个方向。
秦父和肖承交谈的声音很低,可唯独那句我爱她秦欢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语调是上扬的,如果不是演戏,那…
紧紧揪着胸口的衣领,秦欢垂下眸子,为什么现在才说这句话,为什么偏偏要等到她心如死灰的时候,如果早在五年前说这句话,他们会过的很甜蜜;如果在前几个月,他们也可能在一起。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风戏枝头,蝶舞灯火,世间万物,为何会冷的只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