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了!怎么连董扶都跑来了?要知道,董扶就算是没有生病之前,也是很少管事,将政务直接丢给了赵韪,军务则是交给了贾龙,一直在家中研究经学。这次病重之后,更是府门紧闭,连拜访者都不见,没想到这次竟然来到州牧府!无论是文臣中的赵韪,还是武将领袖的贾龙(张任领兵在外),此刻都是满脸阴沉,竟然连董扶都给惊动了,看来这件事还真是不小啊!
很快,满头白、身子已经弯曲得有些像大虾的董扶在下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大厅门口。一见到董扶真的来了,众人全都起身上前,朝董扶行礼,就连贾龙也不例外!别看贾龙和董扶乃是两个敌对的派系,但董扶在跟随刘焉回到益州之前,那可是天下有名的经学大家!贾龙虽然现在是成为了武将,但当年也是圣人弟子,对于董扶,那也是十分敬重的!而赵韪更是慌忙指挥着下人把位置给挪一挪,既然董扶来了,那这文臣第一的座位自然是要留给董扶来坐的!
董扶毕竟是年纪太大了,连着给众人回礼之后,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了,甚至有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个时候,贾龙也是走到了董扶的身边,对着董扶就是抱拳一拜,说道:“末将见过董大人!”
董扶老眼一眯,慢慢止住了咳嗽,盯着贾龙看了半晌,然后笑呵呵地说道:“是贾将军啊!贾将军莫要多礼!老朽多日不曾前往官邸处理事务,这些日子全靠有贾将军,益州军务才不致荒废!说起来,应该是老朽多谢贾将军才是!”
“不敢!不敢!”贾龙忙是对董扶一礼,客套过后,贾龙还是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不管怎么说,他和董扶毕竟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太过亲密也不太好。而董扶一一回礼之后,便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了赵韪给他让出的座位。
那赵韪欠着身子对董扶拱手说道:“董大人!请入座!”
对于赵韪,董扶也是同样的客气,笑着说道:“赵大人客气了!老朽失礼!”说着,对赵韪拱了拱手,便是坐了下来。从旁人看来,这董扶对待贾龙和赵韪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两样,完全看不出这董扶是和赵韪一边的,光是这一手不偏不倚,就说明这董扶虽然人老,但脑筋却没有生锈!
董扶坐定后,众人也是纷纷坐回了原位,这下更是没有人敢出声了,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全然不知该做些什么。倒是董扶坐下之后没过多久,像是牵扯到了什么,又开始不停地咳嗽,总算是下人比较机灵,忙是给董扶端上了一杯热茶,董扶喝了这茶水,这才渐渐止住了咳嗽,整个人也是舒缓了起来。对此,赵韪和贾龙此刻都是心中暗暗揣测,这董扶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还被刘璋给请了过来,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
还没有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刘璋终于是到了!在军士的呼喝声中,刘璋一脸急色的跨进了大厅内,而在大厅内的中人,包括那董扶在内,全都站起身,对着刘璋便是抱拳称道:“参见主公!”
“都起来吧!”刘璋此刻,显然心不在此处,有些神不守舍的应付了一句后,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看来,真有大事发生了!看刘璋的神情,明眼人,都猜到了几分,然却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好了,都坐下吧。”刘璋半晌后,才发现诸人还都站在那里,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
有了刘璋这么一句话,众人这才敢坐了下来。只是众人坐定之后,刘璋却是满脸呆滞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而刘璋不说话,官员们自然也不敢开口了,顿时整个大厅内静得吓人,简直是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良久,这刘璋才似缓过神来,看了看一旁的董扶,再看看众文武,几乎是用哭腔说道:“天王黄逍一十五万大军兵进益州,如今,大军已至雒城,诸公倒是说说看,如今,当如何是好?”
“什么?黄逍遥兵进雒城,这是怎么回事,还请主公明言之!”众人闻言,脸色悉数狂变,董扶颤巍巍的问道。
“哎……是这样的,黄逍自关中、并州起兵共一十五万,先攻建平,再败严颜,一路急进,攻打至雒城,方才整军休息,而战报,也是才递到了我的案前,这才召集尔等以做商议如何退敌之策。”刘璋长叹了一声,说道。
“怎么可能?莫非他黄逍是从荆州入的蜀中不成!可是,从荆州入川,也不可能如此神速,莫非刘备、孙策一路放行,对黄逍大军视而不见不成?”贾龙忙问道。
“不,是从斜谷入川。”刘璋双眼失神,强自说道。
“不可能!”贾龙豁然自座位上站起,一脸的不相信,说道:“出斜谷,必走剑阁,他黄逍又是如何无声无息间过得这剑阁?难道,张鲁将所有守剑阁的兵全撤走了不成?”
“张鲁,早投黄逍,正是他将黄逍大军放进川中的。如今,张鲁起兵五万,正自北方攻来,雷铜将军正依城抵抗。”刘璋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
“什么?!”所有人,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无不是失声惊呼道。
“这也不对!”赵韪想了想,说道:“即便是有张鲁放行,可是黄逍大军先攻建平,一直到雒城,沿途关隘四五十座,他们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神速?”
“是严颜。”刘璋说道:“严颜在军中素有威望,其夔关为张飞所败,投降了黄逍,一路行来,诸郡县无不是望风而降,敌军一路封锁消息,直到雒城激战,才有军士逃回成都,若不然,恐怕……”
“……”众文武闻言,无不是面面相觑,被这骇人的消息,给彻底震住了!
“诸位,你们倒是说话啊,如今,当如何退敌?”刘璋此刻,就像是被强暴了的小媳妇一般,那么的无助。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张任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