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正在争分夺秒地抓紧时间翻阅课本。
好吧,苏珊娜承认自己犯了职业病,虽然其中有几个邮戳有点可疑,但这也许是邮局失误,自己不该表现的那么明显,让男友难堪。苏珊娜赶忙拆开了邮戳日期最近的一个光盘,走到电脑前播放。那头,安锋感兴趣的放下书本,准备与苏珊娜分享观看,但眼神明显涣散,似乎还在回想他的课本内容。
当光盘上跳跃着苏珊娜旧友影像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让苏珊娜痛不欲生,她对这些友人的印象模模糊糊,感觉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她越是使劲回忆,脑袋越是头痛欲裂,汗珠滚滚地从额头上滴落。安锋见到这种情况,立刻关了电脑,扶着苏珊娜走上甲板。
新鲜的海风让苏珊娜逐渐平静,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手指颤抖着,竭力控制住力道,让手掌轻轻握住桅杆,等她的情绪平静下来,苏珊娜颤颤的问:“那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安锋伸出了两个指头,冲苏珊娜轻轻点头。
苏珊娜长长吐了一口气,说:“也许,我还要恢复一段时间……需要多久。”
安锋遗憾的摇头:“你脑部淤血严重,如今的记忆残缺不全,为了能让你缓慢恢复,我和你父亲想出了这个主意:我们把你安放在一个陌生环境,先不去刺激你的记忆,等你适应这个环境了,再寻找恢复记忆的方式。”
苏珊娜的目光落在扶桅杆的手上,问:“人类手臂的极限力量是多少?”
“u吨”,安锋轻声回答:“理论上来说,人类应该能举起u吨的重物,这是用数学方式计算出的肌肉力量。但实际上人类做不到,首先,人类骨骼与关节,无法承受这么重的物体。其次,人类肌肉力量在传导中也有耗散。”
苏珊娜目光继续下滑,落到自己脚上,问:“人类速度的极限是多少?”
“时速l10公里……同样,这是用数学方式计算出的肌肉力量,实际上人类做不到——骨骼与关节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击力。”
“那么听觉呢?”
“这个……人类的五感是最神奇的,听觉、嗅觉,视觉、味觉、触觉,至今人类研究最透彻的是视觉,科学家已经研究出不用对焦距,跟肉眼看物完全没区别的全景全像素相机,但对于视觉的模糊看物,依旧没有概念。至于其他四种感觉,那就更不了解了——它们现在还没法用数字衡量。”
苏珊娜深深吸了口气,自语:“现在的我,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是个半机器人,这也许是人类的新进化方式。
苏珊娜重伤后,脑部大量淤血挤压神经,如果没有脑部芯片支持,她也许陷入全身瘫痪,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能像正常人一般说话、行走,以及思考。现在,她的**是原来的,骨骼是新科技,大脑全靠芯片支持,维持神经中枢的各项功能,她是一个计算机控制下的全新高科技人类。
但她是完全自由的,完全独立的人体。
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的安锋,其实也代表了人类进化的另一个方式——虽然他体内不含芯片,但经过完美基因矫正术,他的身体各项技能达到了人形动物的巅峰。他的大脑虽然不靠芯片支持运转,但他的智商已经处于金字塔顶端。
两个全新人类在一起,彼此接近彼此亲昵,这种密切相处方式也许就是汤姆博士的实验课题之一。所以,这计划最初是由安锋全面监控苏珊娜,出了岔子后,汤姆博士宁肯放两人单飞,也不愿拆散他们。
“回舱吧,我有点累了”,苏珊娜感伤片刻,觉得不应该耽搁安锋时间。或许为了照顾她,安锋已耽误了很多课业,她不能让爱她的人受累,她不能牵累对方。她多休息一下,安锋也能早点完成课业早点睡觉。
这顿饭苏珊娜吃的很平静,她已经决定了,短期内不再探究过去,不再质疑男友的决定,不再……怀疑自己的爱人。她要尽快恢复,尽快健康尽快幸福……
第二天,安锋体贴地驾车送苏珊娜上班,两人在警察局门前吻别,神态亲昵地像一对恋人——但他们至今认识分床睡的,两人似乎都没做好同床共枕的心理建设。
穿制服的苏珊娜今天格外靓丽,她吻了吻安锋的脸颊,提醒说:“我妈咪是中午的航班,别忘了去接她。”
“知道了”,安锋奋力向苏珊娜挥挥手,道:“我如果来不及,会让阿盖尔过去的。”
苏珊娜再度吻了吻安锋,看到她这动作,在她身后几位身穿警服的同僚边往警局内走边响亮地吹口哨,苏珊娜有点害羞,赶紧挥手表示告辞。安锋一刻不停留,一踩油门,悍马车快速窜离警局。
开车先去学校交了作业,安锋顺便与教授交流片刻,再去吴兮悦寝室询问对方的行踪,被告知她仍没消息。四处晃悠着消磨时间,也为了让人记住他在校园出现过。大约中午的时候,安锋给汤姆博士去了电话,传递完苏珊娜这几天的检查资料,安锋闲闲的问了一句:“我记得所里还有纳米芯片的研究成果,你那里有试验品吗?”
汤姆博士让人查阅了一下,回答:“纳米芯片功能单一,关于它的研究已进入瓶颈。研究所认为:我们应该等集成芯片的研究取得突破,再研究它的微型化。”
“功能单一不是障碍,我需要一个追踪芯片……嗯,还需要一个自毁爆炸芯片。”
汤姆博士追问一句:“打算安装在实验体身上吗?哦不,我们现在不想惊动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锋简单的回答:“我需要东西不会安装在实验体身上,这点我保证。”
汤姆博士沉默片刻,回答:“好吧,东西会放在包裹里,邮寄给你,请查收。”
“谢谢”,安锋真诚的道谢。
是时间去接飞机了,安锋去汉堡包店买好午饭,开着车晃悠到机场。昨天康姆透离开,今天她母亲夏洛蒂抵达,这机场真够繁忙的。
当广播里播放夏洛蒂所在航班降落消息是,苏珊娜打来电话,问:“我妈咪到了吗?”
安锋移开手机,让苏珊娜听广播音,而后说:“飞机正在降落。”
苏珊娜欲言又止:“嗯,早晨告别时我想跟你说,我妈咪可能有点……喜欢浮华,喜欢奢侈享受,我父亲就是因为这个和她离异的,她的新男友是个音乐家——不成功的音乐家,喜欢炫耀,喜欢夸张,她俩真是一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中午我带他俩去最高档最奢华的餐厅,点最贵的红酒,要最昂贵的菜式……”
“不不,不是这样。我认为你该穿着朴素点,嗯,最好寒酸点,然后说蹩脚的土语……对了,我妈咪有洁癖,你要邋遢点,动作粗俗点。说实话,我宁愿妈咪离我远点,我不喜欢她的浮夸丈夫。我希望他见过你后,再也不愿来纽约见我……见我们。”
“明白了,不就是扮演一个乡下人吗,我把它演好,让你妈绝对厌烦——等着”安锋顺手把头发揉乱,四处找了找,找到一块油迹路面,脸不红心不跳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将身上的高档西装揉成鼻涕状,而后敞着怀,想找一双拖鞋求之不得,只好蹬着锃亮的费雷皮鞋,施施然走进旅客出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