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还想问他们要银子,自己也是天真了些,反正对于李成来说,这一遭能逃得性命便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对宝刀应该没什么执念。
刘师爷冷笑道:“不过只是个武官,叶公子何必如此费心?贵人说了,做事须不留后患。那李成乃是李家名将之后,这宝刀乃是先皇御赐、李家家传,日后李成要是一直不得志倒也罢了,万一被他咸鱼翻身,到时候再来讨还,岂不是麻烦?”
干脆说得清清楚楚,免得这少年人搞不清楚状况。叶行远愕然,原来你们对李成的家底摸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人家是忠良之后,宝刀乃御赐之物,就这样你们还毫无顾忌的打主意?
而且手段真够狠辣,不但要宝还要命,叶行远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寒意,就像是一条蛇在背后蠕动般不舒服,蹙眉道:“刘师爷身后的贵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只求保住李成一条性命,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逼人太甚?”
刘师爷色变,待要再说,忽听屏风后传来冷笑声,“小地方之人果然是眼皮子浅没见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要如此倔强?京中水深,少年人为了朋友不要把自己搭进去了才好!”
随后屏风背面走出一个紫衣中年人,面白无须,肥头大耳,脸上满是鄙夷不屑的神情,冷冷的看着叶行远。
刘师爷慌忙迎上去,陪笑道:“王公公,你怎么出来了?这少年不懂事,我正在说服于他,公公莫要动气。”
是个死太监?一听“公公”的称呼,再看这人面容打扮,叶行远心中有数,没想到此事居然是惹上了阉人。
看来是这位“王公公”赶来,向京兆府索要宝刀,并且提出了斩草除根的要求。看刘师爷的态度,对这位公公万不敢得罪,所以才把叶行远请到后衙试图说服,并让王公公在屏风后听壁角。
怎奈叶行远油盐不进,王公公大约是颐指气使惯了,受不得拒绝,因此便恼怒现身,倒让刘师爷都不太好下台。
如今既然戳穿,刘师爷也是办惯差事,什么尴尬场面每见过,打了个哈哈便道:“叶公子,这位是尚膳监佥书王礼王公公,还不赶紧见过?”
尚膳监的人就能让京兆府如此忌惮?叶行远心中大震,早就听说本朝阉党当道,尤其是提督东厂的厂公江宝山权势滔天,满朝文武都惧之三分。
但轩辕世界毕竟是文人秉政,天机可辨,东厂虽然一样是特务机关,但也无法只手遮天,顶多就是让人不敢得罪罢了,不可能真广植党羽,垄断朝政。
京兆府知府乃是实权在握的正四品,又是进士出身,根正苗红。按说只要他底气足胆气壮,就算是东厂提督本人,都无需太过客气。
区区一个尚膳监佥书,哪里值得他的心腹刘师爷这般奉承?便是叶行远这个举人,也不必对他折腰。不过想想郑知府的作风,这般贪腐吃相太过难看,只怕清流绝不会接纳于他,他与阉党勾勾搭搭也未可知。
内廷的品级与外朝不同,叶行远不记得尚膳监佥书的品级,不过掌印太监也只是正四品,下设左右少监、管理、掌司、佥书等,怎么算这品级也不会太高。
何况文人清贵,就算是这公公的品级在他之上,也无须太过殷勤,因此叶行远便漫不经心拱拱手道:“在下归阳县举人叶行远,见过王公公,还请公公高抬贵手,放过我朋友的性命。”
王公公见叶行远态度不甚恭敬,自己已经出言点醒,他还要一开口便扯李成之事,更是恼怒,“不过只是一个举人,便这般作态,你要是中了进士,还不得把咱家踩砸脚底下?那李成杀人偿命,天公地道,你既然读圣贤书,怎敢徇私?”
这是大帽子扣下来了,叶行远早有所料,也不担心,只淡然道:“若是京兆府秉公处理,便是要李成的性命,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他若是明正典刑,我身为他的朋友,自然要收点他身边财物,送返其家乡,其中那一口御赐的宝刀,那是断断少不得的。”
你要是想要命,那就别想要刀,叶行远斗争经验丰富,又清楚对方所求,一开口就打在王公公的软肋之上。刘师爷满头冷汗,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这是在威胁王公公?是要一拍两散的节奏?
小地方来的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刘师爷心中暗自感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