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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提那艳中有更艳, 顾见深这一双红眸当真是戳中了涟华尊主的心。
顾见深看着眼前这云英化水般清丽绝俗的青年, 弯唇轻笑:“不如现在就去。”
沈清弦没出声。
顾见深又走近他一些, 两人对视,似乎近在咫尺:“唯心宫和我, 都在等你。”
这话他说得意味深长,仿佛有无数情意绕山而行, 深邃又绵长。
沈清弦却从甜蜜中听出了利刃:“等我自投罗网?”
顾见深微顿, 接着说道:“若能网住, 三生有幸。”
沈清弦轻笑, 转身坐回贵妃榻上,他撑着下巴,浅色眸子里空寂无波:“我要喝茶。”
顾见深偏爱他这副模样, 他抬手,茶具落桌, 热水入壶, 浓郁茶香铺满房间。
沈清弦却道:“我想喝陛下亲手冲泡的心域红茶。”
顾见深看向他:“怎样算亲手?”
沈清弦道:“外头有空壶一个, 柴火数堆,生火烧水,冲茶泡茶, 陛下不会吗?”
顾见深仍旧微笑以对:“好。”
他出屋, 屋子里沈清弦却眸色微沉, 他不用出去也知道顾见深的确在用最原始最费力的方式亲自给他生火烧水。
别说堂堂心域帝尊, 哪怕是这子午观上的一个管事都不会去做这些杂事。
顾见深到底为什么而来?
沈清弦看不明白。
之前数千年,他与顾见深都井水不犯河水,未曾见过一面。
怎么自妄烬星海论道之后,他就和他“形影不离”了?
他是因为修复天梯而不得不接近顾见深。
那顾见深呢?
这家伙口蜜腹剑,说的话半句都听不得。
情情爱爱的,到了他们这般修为境界,哪里还会去在意这种俗事?
更何况心域向来肆无忌惮,这顾见深生得如此惹眼,指不定如何放纵随心!
想到这,沈清弦脑中冒出个念头……
莫非顾见深是想和他来段露水姻缘?
这好像也挺符合心域的行事作风的。
不过……沈清弦沉下眸子,他可没兴趣陪着他玩闹。
顾见深认认真真地生火烧水,像个凡人一般亲自动手,辛苦忙碌。
沈清弦眼睛不眨地盯着他。
虽说干着如此粗鄙的活计,但顾见深生得太好,一举一动风流倜傥,若是让那些女修瞧见了,只怕又要心如擂鼓,犯傻行痴。
正忙碌着,忽然院门大开,小胖子一脸呆滞地站在门边。
顾见深抬头看他。
小胖子慢吞吞地说道:“我忘记拿行李了,天啊……天啊……烧火都这么帅!”
沈清弦:“……”很好,不止女修,连小胖都被勾得七荤八素。
顾见深道:“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茅屋里早就大变样了,虽然沈清弦抬抬手就能让它恢复原貌,但顾见深不想委屈沈清弦在脏乱差的屋子里多待一息。
小胖连忙道:“你忙,我自己去就行!哎呀……哎呀……人家还想再看一看小朝烟。”意识到自己又说秃噜嘴了,小胖赶紧捂住嘴!
这下顾见深更加不会让他进屋了。
朱子林好委屈,可惜不敢说……
顾见深进屋,沈清弦指了指角落里的小破包。
顾见深勾勾手指便拿到了小破包,他出门前说了句:“那胖子还想再看看你呢。”
沈清弦道:“我怕吓着他。”实话实说,别提小胖子,谁来看了都得吓跪。
顾见深却道:“不一定,他没准会好好歌颂一番,从此发奋努力,踏上追寻你的修仙之路。”
沈清弦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来了句:“你在吃醋?”
顾见深:“……”
沈清弦莫名心情大好,可惜下一瞬顾见深就堵得他又不开心。
“是。”顾见深盯着他,“我心仪于你,自然见不得别人对你抱有这般心思。”
沈清弦:“……”
顾见深没停留,出屋去打发小胖子了。
沈清弦半晌后吐出两个字:“无聊。”
外头的顾见深勾了勾唇,小心翼翼地给他烧水。
心域红茶不是最好的茶,和万秀山上的灵云茶相差甚远,但毋庸置疑的是这茶很对沈清弦胃口。
色泽明艳,香气浓郁,从灿灿澄玉茶壶中倾倒而出,仿佛天边的火烧云堕入凡间。
沈清弦看茶看得目不转睛,顾见深看他看得目不转睛。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谧的空气里竟有丝难以言说的契合。
安顿下来后,沈清弦静等着“同居”的任务完成,可惜三天过去,这玉简纹丝不动。
都住一起三天了还不算同居?
沈清弦蹙眉深思,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细节要求?
比如……晚上睡一起?
现在的情况是,木屋里两张床,沈清弦和顾见深一人一张……
难道非得睡一张床才算同居一处?
有毛病!
三天后,门内有长老讲会,外门弟子都得前去听讲。
沈清弦还没完成任务所以不想被赶出去,他大清早起来准备前去中峰。
顾见深这几天特别安分,专心伺候他,无微不至。
比如此刻,沈清弦伸伸胳膊,他便给他穿上了外衣。
沈清弦侧目打量他:“心域诸人见到此景,只怕会将你拉下帝座。”
堂堂帝尊竟沦落到伺候他更衣,还当什么至尊?
顾见深问:“尊主觉得心域为什么是帝制?”
天道门派林立,哪怕沈清弦是公认的第一人,但他也从不干涉势力纷争,更无心一统天道。
但心域却是中规中矩的帝制,顾见深是九渊帝尊,掌控着整个心域,令心域所有修士俯首称臣。
要知道心域和天道道义不同,一个是随心而行,一个是顺应天道。
按理说随心而行的心域诸子是最不可能承认帝制的一群人。
但顾见深做到了。
沈清弦还挺好奇的,他问他:“为什么?”
顾见深微笑:“……揍得他们心服口服。”
沈清弦:“……”
心域随心,心最无常,面对那群恣意不羁的家伙,绝对的力量就是最强的话语权。
顾见深总结了一下:“所以师叔不用担心,丢了帝位再打回来就是了。”
沈清弦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
顾见深问他:“怎么?”
沈清弦别开视线,什么都没说。
这才是顾见深吧,脱去假惺惺的优雅外壳,内里是个地地道道的心域修士。
比谁都狂妄比谁都嚣张比谁都轻视天道。
有趣。
他越来越想看到“真正的”顾见深了。
长老讲会无非就是吹一番天道,再吹一番子午观,然后讲一些门内规矩和修行方式。
让沈清弦极其尴尬的是,所有新入门弟子都要对着万秀山的方向拜一拜。
毕竟子午观掌门是资深尊主吹,门下弟子当然也要将尊主奉为毕生偶像,好生跪拜……
有小弟子还窃窃私语:“听闻尊主识海通天,对诚心跪拜的门内弟子多有庇护!”
“我听我大哥说过!上一届一弟子没有跪拜尊主,之后在试炼任务中丢了性命!”
“试炼任务不是最安全的吗?怎么会丢了性命?”
“因为道心不诚啊!”
一群小少年顿时面露恐惧,拜得那叫一个颤颤巍巍……
还有更胡扯的:“我还听说有次一弟子连跪三天,连磕九百九十九头,起来后竟从炼气直接筑基!”
“真的吗!”
“真的真的!”
“可我做不到啊,连跪三天,九百九十九头,要磕死人的!”
顾见深含笑看向沈清弦,沈清弦板着小脸,很想把叶湛提溜过来,让他好生听听这些混账话!
拜完涟华尊主,入门仪式算是彻底完成了。
外门弟子是没有师尊教导的,他们的修行之道是去历练堂接取任务,当然这些任务都很简单。
比如给管事长老跑跑腿,再比如去灵植园后厨等地打杂,最危险的任务也不过是去狩猎些普通野兽,采些皮毛兽骨等。
沈清弦也像模像样地接了个任务,内容是:收集牛皮二十张。
牛皮……
牛?
沈清弦并不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
毕竟连九阶凶兽尊主大人都懒得看一眼,太丑,拒看。
沈清弦没把这任务当回事,他还惦记着玉简上的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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