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开在外侧,开门就是长长的木廊,一点遮风的都没有,秦戈睡在廊道上,跟睡在露天坝差不多。
温艾听门外没了动静,悄悄打开一溜门缝,低头看见秦戈睡在夜风里,立马把他晃醒了。
秦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甜甜……”
温艾抱了床被子走出门:“真服你了,跟我来。”
温艾把秦戈带到柴房,这厮估计是真困了,倒在柴堆里闭上眼又睡了,温艾抖开被子往他身上随便一搭,小声道:“明天给我好好干活听见没?”
秦戈:“嗯……”
现在已经五月中旬,水稻得赶在六月前播种,朱父昨天粑好了地,今天该下肥料了。
吃过早饭,朱父把温艾和秦戈领到茅厕旁,指着面前的两个大粪桶:“挑上桶,跟我去田里。”
温艾捏着鼻子根本不敢往桶里看,秦戈见他往自己身后缩,举高手自告奋勇道:“我来!”
田埂的路不好走,温艾一开始还担心,要是前面的秦戈摔倒了,自己铁定被大粪泼个正着。结果人如履平地,走得比他这个两手空空的人还稳当。
温艾敲敲系统:“我怎么感觉男主没昨天傻了,跟他说话他基本都能听懂了。”
系统:“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昨天他刚受重创,神智被压制得很厉害,现在稍微反弹了一些,跟个三岁小孩差不多。”
温艾:“那他还会继续弹吗?”
系统:“会,但是接下来就很缓慢了,等时机到了再全部恢复。”
一整坡梯田上,已经站着不少劳作的寨民。
“像我这样浇。”朱父演示着浇粪的正确方法,“看懂了吗?”
秦戈兴奋地举高双手:“看懂了!”
“今天上午得把肥施完。”朱父把粪瓢塞温艾手里,“你们俩一人一块田,开始吧。”
温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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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傻乎乎地也不觉得脏,把施肥当成了游戏,自己蹲在土里玩得很嗨。温艾强忍着恶心浇了几瓢,熬到朱父去山头另一边后,立马把粪瓢扔了,远远地躲到一边呼吸新鲜空气。
秦戈很快跟着跑过来,带起一股粪臭味的风:“甜甜,你怎么了?”
温艾嫌弃地捂住鼻子:“离我远点。”
秦戈一愣,委屈得眼泪都蓄起来了。
温艾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敢哭我砸你信不信?”
“我不哭我不哭。”秦戈赶忙把眼泪憋回去,“别打我,我怕痛。”
温艾把石头砸向他脚边,威胁道:“去把我那块田的粪浇了,速度要快,不然我回去拿小针扎你,到时候身上全是血窟窿!”
秦戈吓得脸色煞白,风一样地跑回田里,一手一只粪瓢,动作飞快,一块田浇下来,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温艾朝他招招手,他顺从地走过去,小心翼翼道:“甜甜,我做完了……”
温艾看他满身大汗一脸憨厚,忍不住心一软,从兜里摸出早饭时瞒着朱母藏下来的馒头:“饿不饿?”
秦戈眼睛亮得发光,不住地点头:“饿饿饿!我早上都没吃饱!”
温艾把馒头递给他:“喏,奖励。”
秦戈连忙接过纸包急切地吃起来,三两口就解决了一只大馒头,满足道:“好吃,好吃!”
温艾踢他一脚:“赶紧去把你自己那块田浇了。”
“好!”秦戈欢快地蹦跶起来,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抱住温艾,“甜甜对我最好了!我好喜欢甜甜!”
温艾:“……”还真是有吃的就是娘啊。
朱父带着温艾和秦戈回到家的时候,饭还没做好,朱母从厨房里探出头:“儿子,去小卖部买瓶酱油回来。”
“哦,好!” 温艾调头往外走,秦戈像块牛皮糖似的非要跟着,温艾只能带着他一起。
小卖部新进了一批瓷碗,满满当当地摆在门口的地上,温艾怕秦戈没轻重给人踩碎了,让他站远些等着,自己进去买酱油。
温艾在货架上随便拿了一瓶,刘富财找钱的时候,抽屉锁出了点问题,耽搁了一阵。
普顺寨人口不多,相互之间都很熟悉,哪家有哪些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秦戈这个新面孔独自站在小卖部外面,长得又高大威猛,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王二柱走上前:“兄弟,看着面生啊,来探亲的?”
秦戈茫然地看着他。
王二柱皱皱眉:“你是不是迷路了?你要探哪家啊,我领你过去得了。”
秦戈摇头:“不能走。”
“哦,你在等人啊。”王二柱看他神情和语气都像个小孩子,心下了然,“你等的人叫什么名字?”
秦戈想到温艾就开心地笑了:“甜甜。”
“田田?甜甜?”王二柱仔细回想,“寨里好像没人叫这名啊。”
“甜甜!”秦戈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迈开腿朝小卖部门口跑了过去。
温艾还在往裤兜里揣零钱呢,一抬头,一只熊扑过来抱住他,下巴亲昵地蹭着他的头顶:“甜甜,我乖乖等你了。”
“起开。”温艾推开他,正想要进行严肃教育,旁边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哟,猪一只,你什么时候改名儿叫猪甜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