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太子张了张嘴,抬眼见胤禛一脸希冀,顿时好气又好笑:“老四啊老四,你还真不跟孤见外。”
“你是我二哥。”太子难得大方一次,胤禛又见他心情不错,打蛇随棍上,“我跟谁见外也不能跟您见外。二哥,你说是吧?”
太子无语:“孤只有一块怀表。你嫂子倒是有几块,不过,都是女人家用的,没法送给你。”
“我不能用,我的福晋可以用。”胤禛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太子呼吸一窒,“……四弟妹没有,你不给她买,到处要别人的,脸呢?老四。”
胤禛噎住:“不给就不给,这么多理由。”
“爷,早膳来了。”霍林站在门口提醒。
太子道:“进来吧。”
霍林进来就说:“福晋说,雨越来越大,雨停了再叫四爷回去。”
“替我谢谢二嫂。”胤禛脱掉方头朝靴,爬上罗汉床。
霍林把食盒里面的吃食拿出来放在炕几上,胤禛一看两小碗米粥,很诧异:“太子二哥早上就吃这个?”
太子一听便知道他误会了,笑道:“不如孤该吃什么?人参鲍鱼。”
“早上吃那些太腻,这样就挺好。”胤禛漱漱口,端起米粥一喝是甜的,胤禛直皱眉。见太子三两口喝完,胤禛想吐不敢吐,只能咽下去,“咦,里面还放粉条?”
“四爷,是燕窝。”霍林把空食盒递给另一个小太监,就站在床边听候差遣。
胤禛又喝一口,仔细尝尝:“冰糖燕窝粥?汗阿玛给的燕窝吧。”
“汗阿玛赏给你嫂子的燕窝。”太子知道他什么意思,不等他开口就说,“还赏给她几个小玩意,夸赞她惩治恶奴有功。”
康熙一向偏心太子,胤禛也知道,太子是储君,是嫡子,康熙偏心太子再正常不过。可心里终归点不舒服。然而一听燕窝是给太子妃的,胤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二嫂真厉害,若不是她,咱们还被孙嬷嬷蒙在鼓里呢。”
“你嫂子是挺厉害。”太子说起石舜华,就忍不住想到金玉满堂店,“回去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查出银子也别乱祸祸。过几天我陪你嫂子回石家,到时候使唤人去店里把怀表拿过来。”
胤禛猛地睁大眼,见太子低头吃饼,不禁试问:“二哥,你刚才说话了吧?”
“瞧你那点出息。”咽下嘴里的东西,太子白他一眼,“不就是一块怀表么。亏得你还是皇子,真给汗阿玛丢人。”
“二哥!”胤禛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弟弟府上一家大小无论干点什么都要用钱。弟弟再喜欢怀表,也不能动他们要用的钱,这才不得不另想办法。再说了,若不是堂堂杂货店的掌柜心黑,弟弟也不需要查刁奴。”
“掌柜的心黑?”太子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胤禛呶呶嘴:“你送我的这个自鸣钟,去年年初只要一百多两,今年没有三百两买不到。以前一个怀表也就三十四两,今年至少得七八十两。”
“怎么涨这么多?”
胤禛:“堂堂杂货店搞的鬼呗。洋人来到京城就把自鸣钟和怀表放在堂堂杂货店里,外面买不到,而杂货店每次只拿出一两个自鸣钟和怀表,从而导致西洋钟表越来越贵。
“二哥,堂堂杂货店这点做得可不厚道,不是弟弟想低价买怀表。杂货店帮洋人卖这么贵,长此以往下去,咱们的银子可都流到洋人口袋里了。”
“不会吧?”太子眉头紧皱,“先吃饭,我回头问问你二嫂,真是像你说的这样,赶明儿叫你二嫂说说他们。”
寻常百姓家嫁女儿,三朝回门,而太子和太子妃是九日回门。胤禛很清楚这一点,便知道太子并不是故意拖延,“我相中的是一个带阿拉伯文的怀表,等二嫂帮我拿来,该多少银子弟弟一文不少。”
“你二嫂不差你那点银子。”太子道,“你帮孤查清楚杂货店月入多少,怀表算是孤送你的。”
胤禛大喜:“谢谢二哥。”
十点三刻,雨停了。胤禛走后,太子就去后院找石舜华,把胤禛说的事讲给她听。
石舜华听得直皱眉:“四弟没搞错吧?”
“四弟不会骗孤。”太子道,“更何况他还指望你帮他拿怀表,没必要骗孤。”
石舜华听到太子心口如一,思索片刻,便问:“爷是想让妾身现在就派人去查,还是等我们回去问个清楚?”
“你怎么想的?”太子问,“铺子里的事你比孤清楚,孤听你的。”
石舜华能听到别人的心里话,只要她愿意,没人能瞒得了她,自然倾向后者:“妾身想当面问清楚。”
“真像四弟说的那样,石家打算怎么解决?”太子道,“你额娘和你大哥知道这事吧?”
石舜华摇头:“他们不太过问铺子里的事,不一定知道。至于怎么解决,爷有什么好主意?”
“你们不卖西洋物件,别人也会卖。”太子想了想,“如果杂货店压洋人的价,洋人也有可能找别人帮他们卖。除非不准洋人带钟表靠岸。”
“那样做只会把西洋物件的价钱推高。”石舜华道:“查清洋人带多少钟表靠岸,然后把消息放出去,价格会降下来吗?”
“不会。”太子道,“大清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洋人即便带一船钟表过来,对咱们这么多人来说还是稀罕物。”说着,不禁叹口气,“说白了还是咱们不会做西洋钟表,全指望洋人。如果街上的西洋钟表像茶叶那么多,也不至于进退维谷。”
“不加黑眉和红唇,妾身是个黑美人,一点也不平凡。”石舜华一见太子瞪眼,连忙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有黑眉就没有血红的红唇。”心说,眉毛太粗和五官不搭,相当于整张脸毁了一半,和宫里那些“螓首蛾眉”相比,她今天依然很丑,“也希望殿下能一言九鼎。”
太子:“当然。更何况你是孤的嫡福晋,毓庆宫本来就归你打理,你输了,孤也会把毓庆宫交给你。”
“既然殿下这么说,咱俩也没必要打赌了。”石舜华扭过头道:“阿笙,传令下去,殿下说以后东宫所有事都听我的。”
太子一怔:“孤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啊。”石舜华道:“妾身是你的嫡福晋,东宫归妾身打理,不就是说所有事都听妾身的?爷,你可是一言九鼎,不会这么快就想反悔吧?”
太子噎住:“…你,你故意的?”
“没有。”石舜华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话是你自己说的,妾身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罢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太子瞪她一眼,“孤真是小瞧你了。”
石舜华摇了摇头:“是你小瞧自己啦。您是当朝太子,您相貌平平的嫡福晋为了配得上你,可是下了苦功夫学习呢。”
太子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她。
石舜华见状,无奈地笑了笑,趴在他背上,嗔道:“我的太子爷啊,你只在意我相貌平平,怎么就不想我既然其貌不扬,汗阿玛当初干嘛不换个人选呢。”
“因为你是石文炳的嫡女。”太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石舜华摇头:“石家不止我一个姑娘。我族叔石琳家还有几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儿。他如今是两广总督,封疆大吏。另一个族叔虽然早逝,但他儿子石文晟如今已是贵州布政使,岳家也显赫。轮资履,他们远比我阿玛适合当您的岳丈。”
“那是为何?”太子脱口问。
石舜华道:“阿笙,你来说。”
“族老爷家的几位姑娘一个比一个美,而主子相貌平平,和宫里的娘娘们相比就是丑,殿下日后断不会因主子的容貌而做出糊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