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停下来了,眼波里波澜不惊,不知在想什么。
我却深深陷入了他的故事里,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呢?那个神秘人是谁啊?
我的师父,五岁后的光阴我一直是跟着他度过的,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白雪漫漫的山中岁月我们相依为命,情同父子。
我皱皱眉,五岁后?难不成他妈已经?
我那可怜的妈啊,在我五岁时再也熬不住生活的磨难,撒手西去。
但是,她却没有得到往生的机会,手指全断,被视为罪孽深重的人,死后直接丢到了悔死崖。
承受千百年的孤寂和折磨。
你说,这世界还有公平可言吗?
我妈到底做错了什么,在世时吃苦受罪,死了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仅仅是因为生了我这个灾星吗?爱子之心难道也是错?
此时顾惜的表情有点狰狞,本来俊俏的五官平添了一份戾气,这样的他让我有点怕。
我不敢再问了,巴不得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毕竟这是属于挖别人的伤疤。
你知道为什么一门心思想当摆渡人吗?
因为我想度化我妈,我们的母子缘分不该薄如纸,不该就此了断的、
而摆渡人,特别是忘川摆渡人那将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所以,你为了你妈,宁愿忍受千百年的孤寂,宁肯不修来世也要等到和她重逢,再续前缘的一天。
顾惜点了点头,我刚想问那个悔死崖在哪儿啊?要多久才能被释放出来?
可惜话刚到嘴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看见是周明,正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搞定了?
是的,还碰上了柳大师,他蜷缩在墙角处,看来花圈阵的气息伤他不轻呢、
于是我把他弄到了房间里,张苗苗睡床上,他睡地下,两人也算是有个照应吧。
这时顾惜吹响了哨声,霎那间黑影闪动,若干个摆渡人就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很快排列整齐站在眼前了。
周明和顾惜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打着奇怪的手势,拉着摆渡人站成了一个看似杂乱,但又好像有章可循的阵列。
最后周明站到了阵列中间,双眼紧闭,摆渡人开始旋转起来,从慢到快,再到极速。
我看了一会儿顿时觉得眼花缭乱,心头发慌,感觉越来越不好了。
猛地,四周刮起了狂猛的风,吹在身上生疼。
我抬头一看,头顶上笼罩着巨大的黑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似乎有人影在里面晃动。
来了,来了。
好像是周明喊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那团黑影砸了下来,落在离我一米之远的地上。
我吓得哆嗦着,这会儿才看清楚全是累累白骨,一具具以很诡异的姿势站立着。
不对,应该是说每一具对应着一个摆渡人,互相对峙着。
周明走到了我的身边,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了。
是不是破阵开始了?
是!
有多大把握?
八成!若是幕后黑手不现身的话。
我愣了愣,一下明白过来,若是那操控者出现了,我们这边几乎没多大胜算了吧。
张苗苗认识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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