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前后看了个遍,还用自己那银鲨皮的小刀鞘戳了戳苏牧,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长得还不赖嘛…”虽然苏牧脸上两道血泪金印,于才子佳人而言,这张脸算是彻底毁了,终身带着耻辱的标志。
可裴樨儿常常听说江湖人士大多是些落草为寇的贼配军,脸上被刺字是最常见的事情,一些个武林高手出去行走江湖,脸上没刻几个字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你说一脸上被刻着偷盗犯的小子,突然碰到一个脸上刻着杀人犯的,看着蟊贼惊骇崇拜的目光,那杀人犯得多自豪啊!
苏牧并不知道裴小祖宗的口味如此奇葩,见得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上下盯着自己看,心里竟然也会发毛!
因为这裴樨儿那里是在看人,分明是在挑牲口,就差没掰开苏牧的嘴巴看看牙口了!
苏牧好想说一句,姑娘请自重,还没开口,裴樨儿已经满意地朝苏牧点点头道。
“嗯,你很好,就你了,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苏牧也是哭笑不得,这裴樨儿说得跟她是老天爷这么理所当然。
“当然是回本姑娘的府上了,以后本姑娘养你了!”她府里养着诸多护院,一个个都是江湖豪杰,像苏牧这么出彩的人物,没道理碰见了不带回去养着的。
苏牧也觉着有趣,本以为梁武直回去请示上官了,没想到领来这么个脑子不清不楚的小姑娘,真是猴子请来逗比的节奏了。
“姑娘好意,苏某心领了,不过苏牧有手有脚,却是不需要你养的…”
裴樨儿霸道惯了,还没听说江宁城里头有哪个敢拒绝她的,往日里自己一招手,那些武林高手还不得巴巴着贴上来?
但见得苏牧长身而立,如清风之中的寒竹,夜色火光之中,那两道血泪金印散发着柔和而诡异的色彩,加上那本来就俊俏而有气质的脸庞,左配剑,右挂刀,便如同那画儿中走出来的侠客,真真让人看痴了!
裴樨儿哧溜一声将口水吸回去,叉腰站在苏牧的面前,指着苏牧道:“不行!本姑娘说养你就养你!来人,给我抓回去!”
梁武直本来还担心着裴樨儿会坏事,见得她对苏牧竟然和颜悦色,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谁知道这小祖宗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才三两句话就好动手了!
裴樨儿出行,没带个三五十护院根本就不算排场,梁武直的弓手不敢动,那些个护院可都是狠辣角色!
其中一人看着应该是这帮护院的小头领,既然小祖宗发话了,正是他们施展身手的好时机,当即就扑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裴府豢养的江湖强人,平素里帮着裴樨儿横行无忌,这小祖宗也是从不吝惜打赏,只要听话懂事惟命是从,大把大把的银钱等着他们去捞。
那护院头领本是山东境内赫赫有名的响马头子,后来山寨被端了,人手也就散了,他孤身一人南下避难,因缘际会就进入了裴府。
因着他的身手了得,为人又是狠辣,没什么道德观念,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出手为了讨好主子也会出手,一下子便得了小祖宗的欢心,此时自是打起了当头炮来!
苏牧也没想到这小姑娘说翻脸就翻脸,他本就怀疑梁武直与栽赃他的幕后之人有关系,这小姑娘突兀出现绝对不是凑巧,虽然行事乖张,但苏牧熟识的人里头,如乔道清等,哪一个不是乖张孤僻的旁门左道怪胎?
见着苏牧岿然不动,那护院头子心里冷笑连连,还以为苏牧被他的凌厉出手给吓傻了!
他之所以果断出手,除了小祖宗下令之外,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因为小祖宗都这个苏牧太过看重,万一小祖宗喜新厌旧,自己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再者,虽然他本事了得,可长相却能够贴在门口镇邪,苏牧虽然脸上有金印,但架不住面皮底子好,看起来越发俊朗,他也是担心小祖宗会喜欢上这个苏牧,干脆先下手为强,废了这苏牧,到时候只推说下手重了些,让小祖宗责骂一顿也就过去了。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护院本只是五爪激张,抓向苏牧的领口,越过裴樨儿之后,顿时化掌为拳,灌注了全力,轰向了苏牧的门面!
这一拳若打结实了,苏牧的门面非得开起酱油铺子,咸的酸的拉的全都滚将出来!
眼看着那拳头就要到肉了,苏牧仍旧岿然不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那护院越是忿怒,猛然暴喝了一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牧身边的陆青花却突然抬起大长腿,一脚正中那护院的心窝,后者一口气憋住,根本就喊不出来,整个人如同沙包一般被踢飞了出去,滚出三丈有余才停下来,张嘴就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来!
“果然是女侠!是女侠!咯咯咯!”裴樨儿不怒反喜,目光又转到了陆青花的身上,双眼满是激动兴奋与贪婪!
“都抓回去养着!全部给我上!抓住一个,赏银一千!哦不,一万!”
梁武直捂住额头,牙疼不已,若不是自己是正经县尉,他都想上去抓人了,这可是一万两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