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长期的进行治疗,否则的话以后病情一旦加重,后果不堪设想!”
苏成大口喘着粗气!
“也就是说,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有的时候,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也并非全是真实的!对吗?”
许医生点点头,道:“严格说来,在出现病情诱因时,就是可以这么说!”
…………………….
一年后的某个周日,苏成来到父亲的监护病房。
这四年里,苏成一直坚持在许医生那里做治疗,身体尤其是心理方面已经基本痊愈。
任树清和苏晶柔也经常跟随苏成来这儿看望老人,任树清总是喜欢叫苏成爸爸,让他改叫叔叔都不愿意,只是今天苏成来的匆忙,所以没带孩子!
苏成的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他走进房内,给花瓶重新换上了花。
然后他有很有步骤的打开了窗户,让房间透透气。
正当他忙着的时候,合上的方面,轻轻的开了开来,苏成以为是窗户里的风把门吹开的,然而当门打开后,他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这是个女人,穿着一袭淡蓝色的长风衣,苏成以为是有人走错地方了,但他抬起头来,却发现这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曾经在这4年的梦里,苏成无数次的想起过这张脸,此时的她依然美丽如初!
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宁静,和女人的成熟!
苏成层无数次的想象过,两人再见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再次见面,却是相对无言。
妻子似乎没有想到,苏成也在,她飞快的低下头,匆匆离去。
苏成伸出的手和空气交汇在一起,却什么也没抓住。
两年后,同样是这个日子,这次,苏成带上了孩子,两个孩子不懂得爷爷是植物人了,他们只是好奇的看着老人:“爷爷真能睡,每次来这里,他都在睡觉!比我们两个还要懒!”
苏成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现在的他已经是南迎区区委书记。
他已经将花重新换过,陪着老爷子说了一会话以后,苏成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在这里他同样不忘工作。
苏成的笔掉在了地上,他轻轻的打着鼾,孩子们闹了半天,已经累的趴在旁边的沙发里睡着,病房里很安静。
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她挎着黑色小坤包。
她往里看了一眼,看到苏成的背影,妻子鼻子一酸,准备默默的退出门外。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苏晶柔却醒了:“阿姨!”
这一声糯糯的可爱兮兮的阿姨,顿时让妻子停住了脚步,她已经5年没有见过孩子,而现在,孩子已经能说话,活蹦乱跳的像个小大人了!
而孩子却已经认不出,自己就是她的妈妈。
妻子站在门口,想要离开,但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出去,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海,滚滚落下。
“阿姨,你也是来看爷爷的嘛?”苏晶柔从沙发上赤着脚跳了下来,然后走到门口,好奇的看着沈雪岚,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妻子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孩子,曾经躺在自己怀中的小宝贝,现在已经扎了两个小辫,成了个漂亮的小姑娘!
“柔柔,别吵,爷爷睡觉呢!”妻子忍住狂涌而出的泪水,轻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柔柔?我爸爸也这么叫我!”苏晶柔嗲声嗲气的道
“因为,因为我是………”妻子哽咽着。
“阿姨,我还像在哪里见过你!”她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恍然大悟的道:“哦,我想起来了,在我家里的照片上,我见过你,你和爸爸站在一起!”
这时,苏成被吵醒了,他站了起来:“柔柔,和谁说话呢!?”
苏成转身,再次看到了妻子“是,是你……..”
妻子微笑中带着泪光,道:“是,是我……….”
“阿姨,你是我爸爸的什么人?”任树清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他的胆子比姐姐要大很多,竟然伸出粉嫩嫩的小手,一把抱住了妻子的小腿。
苏成也笑了笑:“进来吧!”
三年后的同一个日子,苏成和妻子再次在这里见面,他们每年只见一次,每次都是在这个病房。
孩子们已经上小学了。
这次,和妻子一起来的,还有岳父,岳母已经去世了。而苏父已经有了一些苏醒的迹象,只不过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岳父戴着老花镜,他费力的走进病房,病房里是无尽的沉默,只有老爷子细碎的脚步声。
岳父走到苏父跟前,他弯下腰,打开苏父床边上的抽屉,翻找了一次,发现里边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他心想,这两个孩子不会真的已经去办离婚了吧?
“爸爸,你在找什么?”
“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沈岳山道:“咦,怎么不见了?这东西,应该没人要才对啊!”
过了会,护士走了进来,很巧,今天是换枕套被套的日子。
护士们将苏父抬起来,这时,苏父的眼睛好像动了动,手指也动了好几下。
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但他似乎一直没有完全醒来!
护士将枕头拿起来,却发现枕头底下放着两本红色的东西。
“结婚证书??户口本?”护士们异口同声的惊呼。
岳父连忙拿了过来,喃喃的道:“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我去年的时候放在这个抽屉里的!老爷子已经醒过了??”
等到护士们弄好,果然,苏父张了张嘴巴!
他说不了话,只是一个劲的将手用力伸向结婚证书。
一本结婚证书在护士手里,一本则在岳父手里。
苏父仿佛很生气,小护士连忙把手里的结婚证书放到苏父手里,但是苏父仍然蹙着眉头,张着嘴巴仿佛有什么要说。
岳父想了想,这才把自己手里的那本也放到苏父手里,果然这一放过去,苏父立刻便松开了眉头,裂开了嘴巴,无声的笑起来。
四年以后,岳父的身体更加一天不如一天,苏成和妻子再次再这里相聚。
“你的身体,要自己多注意一点!”苏成轻声的对岳父说道。
“好不了啦!”岳父摇摇头。
苏父的身体好转很多,已经可以坐起来,也不需要插氧管什么的了,但他还是没法说话,只能做一些很简单的动作,没人知道,去年,他是怎么把两本结婚证,从抽屉里放到枕头下的。
苏成给要他洗脸,所以要先把父亲手里的东西拿掉,可是苏父却就是握着不放。
他的手里,自始至终都拿着那两本结婚证书,他已经记不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但是谁要是抢这两本结婚证书,他就要和谁急。
苏父死死的将证书叠在一起,藏到被窝里!
妻子看到这一幕,转过身去,擦掉了眼泪,这么多年,她已经改掉了自己的任性和娇贵性格,但是爱掉眼泪这个习惯,却是怎么都改不了。
第四年下半年的时候,岳父的身体突然好了起来,因为在这间病房里,苏成和妻子谈话的时间,已经从原来的2分钟,上升到30分钟以上。
第五年的时候,妻子已经挽住了苏成的胳膊,一起来这里看望老人,时光褪去了妻子的青春,却给她增添了一种更为娴静优雅的高贵气质。
有一天,妻子正在家里收拾屋子,原本甜蜜的二人小屋,在经历了五年之后,早已被她经营成了孩子们的天堂,少了几分少女幻想色彩的装修,多了几分孩子童真的饰品和玩具!
忽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天,丈夫苏成忙于公务不在家。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连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来了?”
“是你?有什么事嘛”妻子道。
“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怎么说?你选个地方吧?”
妻子很平静的道:“行,那就选在江都大青山公墓吧!8月28号下午2点!”
“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得这么有个性?公墓?那也好!到时候见咯”
妻子接完电话,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她没有删通讯记录,随手把手机丢在了一边,继续做家务。
8月28号下午两点,妻子来到江都大青山公墓,她下了车,缓步走到一个墓碑前,墓碑上刻着的是苏母和苏成弟弟的名字。
妻子手里拿着一束鲜花。
这时,妻子的身后走过来一个身材样貌都上佳的女人,她轻浮的笑了笑,走到妻子身后,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将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
“说吧,杜丽雅,找我有什么事?”
杜丽雅呵呵笑道:“你现在,看上去好像过的很不错嘛?今天你老公没陪你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么?”妻子道。
“他没来最好啦,要是让她知道了我们今天的谈话,你的幸福日子可就到头咯!”
“你到底要说什么?”
杜丽雅看了看墓碑,道:“你好像把有些事情给忘记了吧,这里的墓碑还少了2个人!这2个人,是我远方的表姑姑,和我姑姑的女儿,我从小家里条件就差,这个姑姑虽然不是亲姑姑,但来我家里玩时,每次都会带许多的东西来对我家照顾颇多,虽然她家离我家其实很远,但他每年都会来资助我家,她是个特别仗义的女人,所以她在我心目中就和我妈妈一样,对我很重要!”
“有话就直说吧!”
“好吧,那我就来提醒你一下吧,车祸也是在8月28号,那天,坐在你车子里的除了苏成,你,你爸爸,还有苏成的爸妈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妈妈的老朋友,一位阿姨,另外一位,就是那位阿姨的女儿!那是俩大7座的奔驰,对吧?你可知道,那个阿姨就是我的表姑姑!”
杜丽雅观察着她的反应。
“原来,整件事情里,也有你的一份参与在里面!”妻子怒道。
杜丽雅指着妻子,道:“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你什么都不如我,凭什么抢走我要的男人,我要的东西?而且你害死了对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就是想报复你!”
杜丽雅忽然又冷笑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报复啦,我只是顺手做点我能做的事情而已啦,不过好可惜呀,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自己的控制和想象!我也没想到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杜丽雅耸耸肩:“这件事情,你还没敢告诉苏成吧?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
就在这时,她们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苏成的手里同样捧着一束鲜花,缓缓走来。
“我来替你说吧!”苏成朗声说道:“立交桥下有个人曾经告诉我当天的车祸,死了5、6个人,那他说的5、6个其实是5个,这5个人指的不是全勇辉那家子,因为他们几个是过了大半个月后才不治身亡的,他说的5个是指当场死亡的,这5个人是我母亲,我弟弟,陪我妈来的那个阿姨,还有她的女儿,另外一个是我变成植物人的父亲,他也以为是当场死亡的!”
“那天,我妈妈的那个朋友,也就是你说的那个远方的表姑姑,她是个热心肠的女人,她也的确很仗义,她和我妈也是多年的朋友了,因为我在江都被人瞧不起,所以在我打电话给我妈通知他们来江都见我岳父时,她特意带了自己的女儿过来,她对我妈说,如果沈家人瞧不上你儿子,我就让我闺女嫁你儿子,她过来,是来给我争脸面,长面子的,她就是想让我岳父看看,我苏成在老家,也是很多女孩子争抢的对象!”
苏成道:“这件事情,雪芸早已经告诉过我了,对于你表姑姑的死,我们感到很抱歉,她们娘俩的幕已经迁回老家,所以你在这儿当然看不到她们,你口口声声说,你这个表姑姑对你有多重要,为什么迁坟这么重大的事情,你表姑姑家竟然没告诉你?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懒得关心?”
“你和全勇辉一样,对你最好的人,也只不过是你用来报复的借口和工具而已!”
杜丽雅惊讶的看着苏成:“原来你都知道了!”
苏成献完花,连看都没看杜丽雅一眼,便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道:“我们走吧!孩子们今天期末考试,该去接他们回家了!”
妻子靠在苏成的肩上,两人坚定的向前走去。
妻子里重重的松了口气,暗暗的道:米蓝,希望你替我保守最后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