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点头道,“那么说,这珠子就算不在老夫人院子里,也断断出不了府去!”向门外小厮喝令,“来人,唤几个人来,细细的搜!”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爹爹要搜,还得唤几个信得过的来,免得有人询私!”
秦氏本来脸色便已不好,一听她这话,更是恨的咬牙,却也只能说道,“大小姐说的有理!”
阮一鸣微一皱眉,向阮云欢瞧去一眼。他在家中虽不主事,但终究是一朝丞相,阮云欢的话,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垂首略思,便点头道,“这府中奴才互相包庇,也是有的,倒是……倒是云欢回来的日子短,身边的丫头与这些人没有交情!”目光向阮云欢身边的红莲一扫,说道,“让红莲一同去吧,瞧有奴才敢循私,一并拉出来!”
红莲听到自己被点名,便向阮云欢瞧了一眼。
阮云欢也不推托,抿了口茶,抬头望向阮一鸣,说道,“爹爹,如今事情未出这间屋子,查不查都在爹爹一句话,可是当真查起来,消息传了出去,怕府中人心不稳!”
阮一鸣眸色一沉,向她定定凝视片刻,眼中现出一抹深沉。不错,如果这府里的人相互没有勾结,纵有人给老夫人下药,也绝不会刚好是和老夫人日常用药相冲的药物。如今这里一查,动静传了出去,一定会惊动旁人。
微默了默,向门外小厮说道,“调府里家丁,看住所有门户,所有人呆在自个儿的院子里,不许随意走动!”
小厮方才留在院子里,并不知道屋内出了何事,听说要搜府,脸上满是惊愕,却不敢多问,忙应命退去。
阮一鸣点了自己的两个小厮,向秦氏道,“你也派个人出来,还有罗妈妈,均一道儿去,务必彻查!”
阮云乐忙道,“只有几个奴才管什么用,我也去!”站起身来,向自己的丫头唤道,“珊瑚,走!”珊瑚是自从原来的两个丫头被阮云欢借阮一鸣的手打了之后,新提上来的贴身丫头。
秦氏一听,忙道,“你一个小姐,去奴才屋子里搜查,像什么样子?”
阮云乐却一心寻出那只金凤上的黑珍珠,说道,“自然是奴才们搜查,有我在一旁瞧着,她们才不敢捣鬼!”
她年纪尚小,秦氏在这府里的许多事并没有和她说,听她这样,不禁起急,皱眉道,“这许多人去,有哪个能捣得了鬼!”如果只是几个奴才去,真有那违禁的,有绿萝遮掩,几个小厮加罗妈妈未必敢强搜,单一个红莲便好对付。可这宝贝女儿去,又有谁敢拦她?可现在要她明白,当着阮一鸣和阮云欢的面,又怎么说得清楚?
阮云乐却哪管这些,跳着脚道,“不行,我要去,我就要去!”转头瞧着阮一鸣娇声唤道,“爹爹!”
阮一鸣点头道,“今日虽然是老夫人屋子里丢了东西,却也算丢的云乐的,想去便去罢,只是你在外头瞧着就行!”
“好!”阮云乐大喜,大声答应。
阮一鸣又瞧了瞧红莲,见她低眉顺目立在阮云欢身后,知道她只听阮云欢一人吩咐,便说道,“云欢,让红莲也去!”
阮云欢点了点头,转头道,“老爷让你去,你便去瞧瞧,又不用你动手,不过是做个见证!”
“是!”红莲曲膝领命,随着罗妈妈等人带着秀桔出屋,向丫头住的偏房里去。
而正屋里,从老夫人以下,相府中的五个主子都是坐着默默的饮茶。此时日头落下,屋子里光线渐渐变暗。
耳听着远远传来翻箱倒笼和丫头们吵嚷的声音,秦氏渐渐有些坐立不安。她心里深知,大宅门里的这些奴才,难免会背着主子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虽然说这院子里大多是她的心腹,但她只为了看住老夫人,并没有严加管束,这金凤上的珠子是不是她的人拿去,她心里并没有底。
满心想起身去瞧瞧,抬头向另外三个人望去一眼。但见老夫人许是困了,倚在椅子里垂着头打盹。阮一鸣神色凝重,正慢慢抿茶。而阮云欢事不关己,脸上一片淡然,端端正正坐着,细瞧手里帕子的纹路,仿佛要瞧出朵花儿来。秦氏暗暗咬牙,却只能忍耐着坐下。
大约过了半个时刻,终于听到脚步声向这里行来,阮云欢首先抬头,说道,“回来了!”
阮一鸣、秦氏二人身子一挺坐起,目光同时望向门口。
老夫人头一沉,也随着醒来,用帕子掩唇打了个哈欠,说道,“找到了吗?”屋子里望了一圈,才瞧向门口。
阮云乐第一个气冲冲的挑帘而入,大声道,“祖母,你瞧瞧,你院子里竟然都是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