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信唇角含笑,赞道,“精彩!精彩!阮大小姐出手,一向是大手笔,当真精彩!”
他的出现,倒令阮云欢颇为意外,水眸扫过他微有杂尘的锦袍,微微抿唇,露出一抹笑意,淡道,“四殿下说的什么,臣女不懂!”心里猜测,难道他是一路急赶,刚到叶城?
又装傻!
淳于信翻个白眼,也不拆穿,只是慢慢的行到她面前,目光向白芍、青萍二人仔细瞧了瞧,大拇指一翘,赞道,“二位姑娘演的不错,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从丰城一路回京,白芍、青萍二人也和他惯熟,听他语气调侃,都装做没有听出来,一同福身行礼,含笑道,“谢四殿下夸奖!”
淳于信笑起,斜睨着阮云欢道,“我早该料到你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三天前,他听说阮云欢出京,就命人细细查过,得知她身边原来的十二随从留了四人在京,另外八人四明四暗跟随,也就没有担心。
哪知隔了一天,突然听说骁骑营有一百兵马调动出城,他就暗吃一惊,追查之下,竟然是和阮云欢去的方向一路。虽然知道阮云欢智计百出,知道十二随从武功高强,但是……一百名身经百战的将士,真马真枪实干,怕是也难应付吧!
担心之下,他来不及多想,立即离京,连夜疾驰,只盼来的不会太晚。哪里知道,进了叶城,并没有他想像中的惨烈厮杀,而是上演了一出精彩好戏。他不必细问,也知道一切都是阮云欢筹划。
阮云欢见他眸子清亮,知道这一切已经被他看穿,微微一笑,却摇头道,“四殿下说什么?云欢被人下了药,此刻还糊涂着,当真听不明白!”摇了摇头,转身向房间行去。
还装傻装上瘾了!
淳于信失笑,随后亦步亦趋的跟来,轻声叹道,“我早该知道,帝京城外的袭营,你早就知道是冲你而来!也早该知道,你也早已料到这一回会有人出手!或者,你离开帝京,本来就是给人机会!可是……”抿了抿唇,闭口不语。
阮云欢款款在椅子上坐下,命青萍奉茶,才淡淡问道,“可是什么?”
淳于信向她深深凝视,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不知道,丰城相遇之后,我何处露出破绽,竟然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并加以利用?”
在他心里,对眼前的女子存着无数的疑惑。比如,她从顺城回帝京,不过是从外祖父家回自个儿家,为什么一出顺城就将阮相府当成了战场,不但带着十二个武功高强的随从,还有一个深通药理,善于查毒的丫鬟,更甚至,连她自己也身有武功。
利用吗?
阮云欢微笑,捏着杯盖的手微停,淡笑道,“四殿下去过丰城吗?臣女并不知道,臣女只记得,和四殿下是在太子府中初遇!”
“你……”淳于信气结,看到她淡然的笑脸,却又瞬间没了脾气。自从相识以来,不管斗智斗力,他竟然次次输的一塌糊涂,更不用说斗嘴了!摇了摇头,淳于信将刚才的恼意抛之脑后,唇角却不觉勾出一抹笑容。望着眼前完好无损,还能和他调花枪的她,心里无比轻松。
等淳于信离开,赵承才进来回道,“小姐,官府守了四处城门,正在加紧盘查!”
阮云欢挑了挑眉,问道,“人呢?”
赵承自然知道她问什么,躬身道,“甘义已将人带出城去,请小姐放心!”
阮云欢点头,含笑道,“那我们今日再看一天好戏,明儿再走罢!”
赵承躬身领命,退出去安置。
到下午的时候,周威传来消息,马车游过街之后,在府衙前示众三个时辰,于申时出城,在城东的乱葬岗上将胖妇人和七夫人活埋,李成璧被毒打一顿赶出城去。
这种事,总是对男子较为宽容。
阮云欢叹了口气,也不以为意,瞧着白芍笑问,“你昨晚将李公子怎么了,他见了你吓成那样?”昨天两个黑衣人从房间里劫走的,是假扮成自己的白芍。
白芍“嗤”的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让他吃些苦头!”
青萍横她一眼,撇嘴道,“只是吃些苦头,他能那么听你的话?”如果不是白芍,李成璧怎么可能倒戈一击,指证胖妇人?
白芍挑眉道,“有你那肚子痛的药,他想不听也不行!”似乎想起什么,向周威问道,“解药给他吃了?”
周威笑道,“是!搓了个大泥丸子给他!”
一句话引的众人都笑了出来。
那种药丸,只会让人肚子痛,却没有毒,看来白芍是拿来当毒药使了。
等周威出去,白芍才扯着青萍衣裳问道,“我还不曾问你,你下的药怎么那么重,众人都闯了进去,那两个人还……还……”想到早晨偏院里的情形,饶是她自诩胆子大脸皮厚,也不禁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