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你去隔壁院子,问方才唱歌的姑娘……”轻声低语,细细嘱咐。
汪世默默听了,也不多问,接过信躬身退了出去。隔了一盏茶时候,回来禀道,“果然有小姐说的那人,小人已依小姐吩咐,将事办妥!”
阮云欢点头,说道,“那就好!”侧头想了想,暗觉好笑,不觉唇角扬起,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没想到,那个人会在叶城被她撞上,较上一世的初见,整整早了三年。那么,她这一番安排,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她很期待!
“一个人偷乐什么?”门口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些戏谑,淳于信漫步跨进门来。
阮云欢抬头瞧着他,不觉笑意更深,含笑道,“四殿下这话怎么听?”
淳于信见她一不站起见礼,二不让座,也不以为意,随随便便在她对面坐下,说道,“那位七夫人和胖妇人被活埋了!”
阮云欢点头,“我知道!”
淳于信见她面容平淡,丝毫不为两条人命有一点动容,不禁身子前倾,往前凑了凑,说道,“阮云欢,那是两条人命!”
阮云欢扬眉,“我知道不是狗命!”如果是狗命,或者可以放过!
淳于信无语。隔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可以不做到这一步!”四殿下并没有妇人之仁,但是想到眼前娇怯怯的小姑娘连眼都不眨就除掉两条人命,却有些别扭。
阮云欢一声冷笑,也再不隐瞒,只是淡淡道,“难不成任由她们一计不成再出一计,我阮云欢就只能抵挡?”
淳于信一窒,点头道,“那胖妇人定是建安侯府的人,死不足惜,可是那位七夫人……”
阮云欢端茶啜饮,冷冷道,“怨只怨,她跟错了人吧!”如果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她也不会知道,一名寻常校尉的小妾,竟然是建安侯府重要的棋子。
今天的情形,淳于信自然知道张校尉也是陷阱的一部分,但不料阮云欢并不以此为理由,丝毫不为自己辩解。向她凝视片刻,淡淡叹了口气,问道,“阮云欢,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阮云欢心头一跳,抬眸向他一望,突然冲口问道,“四殿下希望云欢是一个怎样的人?”
上一世的他,对她情深似海,生死相随。那这一世呢?看到她的冷血和狠戾,会不会让他退避三舍?
淳于信微微一愣,一双乌眸微眯,现出一些迷离。
在认识她之前,他欣赏的是端庄大方,举止得体,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可是,眼前这个行事狠戾,睚眦必报的女子,竟如夏日骄阳,光芒耀眼,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希望她是怎样的人呢?
往日不曾深思,此刻说起,连他自己也陷入迷惑。
见他不语,阮云欢突然不想知道答案,说道,“云欢明日一早便行,便不与殿下道别了!”端茶不饮,一副要赶人的样子。
不识好歹的丫头!
淳于信大怒,霍的站起,冷声道,“我倒忘了,阮大小姐腹有丘壑,胸怀乾坤,智计更是无人能及,倒是不必旁人担心!”一甩衣袖,大步出门。
阮云欢微微抿唇,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慢慢以茶盖抿了抿茶叶,轻轻啜了一口,点头道,“嗯,好茶!”
青萍不解,俯身问道,“小姐,听四殿下的意思,果然是为了小姐而来,有人相助不好吗?小姐又何苦将他气走?”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我们还有事要做,他有自个儿的路要走,又何必一定要牵扯在一起?”话虽说的淡漠,心里却忍不住有些酸涩。如果,他和她在一起的结果和上一世一样,那他和她,还是离远一些好吧?
第二天一早,阮云欢一行十人离开归来客栈,继续赶路。而淳于信的屋子里却帘幔低垂,静寂无声,似乎还没有起身。就连路宁等侍卫的房间,也是房门紧闭,没有一人出来送行。
阮云欢似乎不以为意,登上马车,即刻吩咐出发。刚走到城门口,便被人拦住。赵承跃马上前,见正是张校尉守在那里,便忙着行礼,问道,“张大人,为何拦路啊?”
张校尉见是阮云欢一行,便多了几分警醒,说道,“那两名江洋大盗还不曾抓住,来往车辆、行人都要检查!”
阮云欢挑起车帘,但见城门口出城的人盘查极紧,进城的却只是走个过场,心里明白几分,向白芍道,“你和赵承说,要查便查罢,查完了,我们早些赶路!”
白芍点头,扬声向外传了话,这才替阮云欢戴好帷帽,扶着她下车。
张校尉见阮云欢倒是好说话,忙连声谢过,向两个手下一使眼色。两个手下忙奔了过去,将马车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一遍,连车底都不曾放过,见实在搜不出什么来,只好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