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至此。当下含笑问道,“那还有旁的事?”
李夫人向她瞧了瞧,叹道,“云欢,你又不是不知道,阮相爷接你回京,是为了你的亲事。方才我瞧四殿下、五殿下的神色,都对你极为留意,你可中意了谁?”
阮云欢心头突的一跳,抬头向李夫人瞧了一眼,想了想,缓缓摇头道,“夫人,云欢中意不中意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云欢还不想嫁人!”她不能说,她分不清对他是感恩,还是有情?更不能说,她是来找另一个人报仇的。
李夫人怔了怔,摇头道,“云欢,你……你和旁人不一样,总要早些为自己打算!”
不一样,自然是说,旁人都有亲娘操持,而她,只有自己吧!
阮云欢苦笑,却低声应道,“云欢知道!”
李夫人想了想,又道,“虽然说,两位殿下皆是人中龙凤,可是……”叹了一声,续道,“你对他们没存什么念头也好,嫁入皇家,未必是好事!”想到自己的姐姐,虽然盛宠不衰,又育有两个出色的儿子,却终究深陷皇宫,再不能出去!
阮云欢知道她的感慨,便点头道,“夫人的心,云欢知道!”
李夫人怕她想错,忙道,“云欢,我可不是说你配不上两位殿下,只是怕你吃苦!”
阮云欢心里感激,点头道,“云欢明白,嫁入皇室,便有了许多的身不由己,夫人美意,云欢知道!”
李夫人心里宽慰,瞧着她细致绝美的容颜,不由叹道,“若是你愿意,我倒是想要你做我的儿媳妇,只是怕那两个臭小子辱没了你!”
阮云欢失笑,说道,“两位公子日后一定位及人臣,夫人又何必自薄?”想到上一世,两位李公子被淳于昌拉拢,投军后,官位果然一路攀升。只是,她不知道,在最后的那一场大祸里,她和淳于信被射杀,李夫人的弟弟陈将军被谋害,那两位李公子的结局,又会怎么样?
歇到申初起身,仍由宫女服侍重整了衣饰钗环,二人来见过陈贤妃。陈贤妃还未收拾妥当,见二人进来,笑道,“时辰尚早,这会子他们都在御花园里,旁处反而清静,云欢是第一次进宫,不如各处逛逛?”
阮云欢含笑道,“云欢疏懒,费脚去逛,倒宁愿陪着娘娘、夫人说话!”
陈贤妃笑了起来,说道,“瞧瞧,哪里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姐,倒像了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只懒得用腿!”
阮云欢笑道,“若是娘娘也算上了年纪的妇人,又将旁人置于何处?”见宫女替她绾了发,将托盘上大大的三排簪子一枚枚选出来在她发间比划,陈贤妃均不满意,轻轻摇头。阮云欢向镜子里瞧了一眼,将托盘上一枚琏沐兰亭御茫簪拿起来一比,问道,“娘娘瞧着如何?”
陈贤妃对着镜子左右端祥了一下,点头道,“不错!”命宫女将御茫簪簪上,转头向李夫人笑道,“这样巧个丫头,你还不赶紧自个儿家里收罗去?回头仔细后悔!”
李夫人笑道,“瞧瞧,娘娘倒与我想到一处!”向阮云欢一望,目光里有些期盼。
照目前的情形,如果嫁入李家,虽说是下嫁,恐怕是最安稳的归宿。只是……阮云欢轻叹,如果是上一世的她,或者会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可是这一世,她既然知道后边的风起云涌,又有隔世之仇,又怎么会做那样的选择。
抿唇不语,替陈贤妃一一选了首饰戴好,才轻声道,“云欢心里,实在还没有那个打算,只是前几日听祖母说走了嘴,似乎我娘亲的死另有蹊跷,云欢不能查出来,心里终究不安!”
陈贤妃正抚手掠发,闻言手上一停,挥手命宫女退了出去,轻声道,“你是怀疑阿如的死不是意外?”
阮云欢微微点头,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定定望着镜子里的陈贤妃,慢慢道,“云欢没有兄弟,娘亲只生我一人,若果然是意外,云欢也只能认命!可是,若是被人所害,云欢不能替娘亲申冤,岂不是枉为人女?”
这几句话,说的虽慢,但字字有力,句句千斤,将一个孝字摆在前边。陈贤妃和李夫人都是当母亲的人,听在耳里,不禁耸然动容。
陈贤妃愣了半晌,点头道,“当年,靖安侯老侯爷和你四个舅舅也曾起疑,可是追查数月,终究是一无所获,如今事隔十年,你又上哪里查去?”
阮云欢道,“当年事发突然,外公和舅舅们只追查事情发生时的线索,如今虽然隔了十年,许多痕迹早已无从寻找,可是……人心却已松懈,云欢只是想求娘娘给云欢说说当时的情形,云欢自会设法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