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手中虽然无钱,此刻却有几十个人可用,都是做粗活的,整修花辅,清理湖岸,便是倒掉的屋宇,都不防交给他们。如此一来,便只剩下重整屋舍的细致活儿,待到春暖,再请工匠也不迟,岂不是省下许多工钱?”
秦氏向她一瞧,冷笑道,“大小姐是说那三房陪房罢?这么说,用他们是不要钱的?”
阮云欢淡笑道,“自个儿家里的奴才,哪个还敢要钱?府里纵不用,此刻云欢也是白养着他们,差到府里来,却又比工匠好使唤一些,只要粗茶淡饭管饱便是!”
这半年来,阮一鸣见她处处和秦氏计较,倒没想到这会儿大方起来,点头道,“这倒是个法子!”
秦氏心里盘算,那园子是相府的产业,任她阮云欢再刁钻也谋不去,修了出来,总归是在她手里来管,倒是自个儿得了便宜,便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阮云欢笑道,“若是爹爹、母亲觉着可行,待将年过完,云欢便命他们进府!”
秦氏想了想,说道,“那园子后墙临街,先在那里开道门,一些奴才,不要到府里来晃!”
阮云欢含笑道,“这个自然,到时只请母亲派几个家丁护院过去监管便可!”
秦氏点头,此事便算定下。
又坐一会儿,客人陆续到来,阮一鸣便率三个弟弟到府门迎宾,秦氏带着三个妯娌赴后院张罗,阮云乐闻说有相好的小姐到了,便也奔了出去。阮云筝等小姐妹耐不住性子,便也跑到后院去玩。
老夫人忙着命丫鬟、妈妈们跟上,眼见着一众孩子奔远才又回来,向阮云欢瞧了一眼,问道,“云欢,你又捣什么鬼?”
阮云欢扶她坐下,叹道,“祖母便不闻,前几日不知道为何,母亲屋里的杏儿和樊姨娘屋里的巧慧吵了起来,不知道说了什么,气的樊姨娘动了胎气,累爹爹守了一夜。若是就这般也倒罢了,若是一个不好伤了腹里的胎儿,怕是后悔莫及。云欢想着将那园子收拾出来,大伙儿住的远远儿的,想吵也让她们吵不着,岂不是好?”
老夫人笑了出来,说道,“怕是你也瞧着她们烦罢!”
阮云欢抿唇一笑,说道,“她们便是烦,也烦不到云欢,只是云欢手里那些人,在那个手里……”抬手指了指正房的方向,续道,“在她手里这么许多年,也不知还有几分忠心,趁这机会,瞧瞧人品也磨磨性子,免得回头用错了人,又惹出旁的事来!”
老夫人点头,笑道,“你呀,一颗心长着多少心眼儿,旁人瞧着只一件事,你却便有三四层意思在里头。”
阮云欢推她,娇笑道,“祖母这话,便是说云欢一箭三雕四雕么?”
老夫人笑道,“我才不和你掉书袋子,你自去忙罢,只不要忘了正事!”说着笑容微收,神情便有几分凝重。
阮云欢点头道,“祖母放心,要紧的大事,云欢断不会忘。”
坐着说了一会儿话,闻小丫鬟来报,说客人已基本上到齐,阮云欢便扶着老夫人往后花园里去。
男宾由阮一鸣兄弟相陪,在前院回音楼里开了戏台子,女宾则由老夫人为首,在雪暖阁里开了女戏班子。
阮云欢刚扶老夫人坐下,便见小丫鬟行来,悄声道,“大小姐,墨兰姐姐使奴婢来回,说御史夫人到了!”
阮云欢一喜,点头道,“我就去!”俯身向老夫人回了一句,便转身出去,向自己的锦阑轩而来。御史程夫人到了,本该直接引去雪暖阁,如今既然专门来回,来的自然还有程秋茗。而墨兰也是她安排在门口特意等候。
进了锦阑轩,果然见程夫人与程秋茗正坐在厅里饮茶,便笑着进去,一边见礼,一边笑道,“夫人和姐姐均是贵客,云欢有失远迎!”
二人忙起身还礼,程秋茗道,“如今你已是三品县主,哪里有给我行礼的道理?”
阮云欢微笑了笑,向她仔细打量,点头道,“姐姐今日气色倒好!”
程秋茗淡淡一笑,说道,“如今我也想开了,你说的对,若我不是逢了此难,说不准明年便要进宫,如今能在家中守着娘,又有何不好?”
阮云欢点头道,“姐姐能想得开便好!”转话问起月娇和程谨。
程秋茗含笑道,“阮氏成日也念着你,今日谨儿还闹着要来,是爹爹怕他惹事才不曾带来!”月娇自从拜老夫人为义母之后,便冠了阮姓。
程夫人见二人亲密,便笑道,“你们在这里聊罢,我去陪着老夫人!”说着起身,向程秋茗望去一眼,便辞了阮云欢跟着小丫鬟去了。
阮云欢送了程夫人回来,向程秋茗笑道,“有何事寻我,还要程夫人避着?”
程秋茗见她一眼看透,指她道,“你便长着颗七巧玲珑心,就不能装不知道,直将旁人衬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