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眉怀里,袁青眉身子一晃,撞到在她身后替她披衣有碧荷。跟着但闻杏儿一声惊呼,“啊哟!”脚下一个踉跄,也撞在袁青眉身上,袁青眉立足不定,整个身子一歪,向一侧摔了出去,却正正撞上樊香儿的椅子。
这一下重撞,竟使椅子“咔嚓”一声断裂,樊香儿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出。而此刻秦氏起身去给老夫人添酒,座位上无人阻挡,樊香儿整个人扑上案桌,肚子在案边重重一撞,又滚落于地,顿时疼的大叫出声,脸色煞白。
阮云乐尖声大叫,“袁姨娘,你撞到樊姨娘了!”
奇变横生,满厅的人顿时惊呆。还是老夫人先反应过来,大惊站起,失声道,“快,快看看樊姨娘!”
一句话提醒,一众丫鬟、妈妈尽数向樊香儿涌去。青萍刚刚向前迈出两步,却被阮云欢一把拉住,一双眸子不瞧地上的樊香儿,却定定注视着在混乱中悄悄退后的杏儿。
刚才从她的角度,她分明看到,并没有人撞到杏儿,更没有什么东西勾绊。若不是她那一推,袁青眉虽然被撞的立足不稳,也断断不会撞上樊香儿。
更何况,那椅子是坚实的木椅,如何轻易就会断掉?而秦氏早不走开晚不走开,却在这个时候去给老夫人添酒。说只是巧合,旁人信,她阮云欢却一个字都不信!
一阵混乱之中,只闻樊香儿痛极的尖叫声,阮一鸣大吼,“太医,快,快去请太医!”
几名小厮连应,乱哄哄的齐齐向门口冲去。老夫人急的直拍桌子,连声道,“快,快给她盖暖和一些,抬回屋子里去!”
阮一鸣此时早没了主意,一听此话,忙连声吩咐,众人七手八脚将樊香儿裹个严实,几个婆子抬头的抬头,抬脚的抬脚,将樊香儿抬回了东偏院。
陆太医刚刚回家,便又被人请了回来,径直入了东偏院。阮一鸣心中焦灼,急的连连顿足,转头瞧见袁青眉也跟了过来,仍是一身舞衣立在门口,想到阮云乐那声尖叫,不由怒从心起,向她一指,咬牙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袁青眉脸色骤白,摇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惊慌加上冻了许久,声音已经暗哑。
“袁姨娘,我分明看到你自个儿撞了樊姨娘!”一边一个娇软的声音响起,阮云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一些不解,望着袁青眉,问道,“袁姨娘,你为什么要撞樊姨娘?”
轻轻两句话,将袁青眉推到深渊。袁青眉顿时如堕冰窖,只觉得全身冰冷,见鬼一样瞪着阮云乐,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阮一鸣此时心里只有樊香儿肚子里的孩子,一听此话,更是怒火中烧,将手一挥,“啪”的一声,重重一记耳光打在袁青眉脸上,喝道,“滚,滚回去,从今日起,禁足三个月!”
袁青眉被他打的一个趔趄,一手扶着碧荷才勉强站稳,眼前金星乱冒,耳中轰鸣,一双眸子里,尽是茫然。她不懂,为何与她一向交好的阮云乐要污蔑她,她更不懂,为何阮一鸣竟不肯听她解释。
“姨娘且回罢,这里有太医便好!”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自身后,阮云欢慢慢的踏进门来,向她瞧去一眼,向碧荷吩咐,“还不扶姨娘回去?”心底暗暗摇头,袁青眉被袁冠顺夫妇保护的太好,竟然不知道人心险恶。
碧荷早被吓的傻了,听阮云欢一说,才连声应命,连扶带拽,将袁青眉带了出去。
阮云乐冷哼一声,低声道,“只是禁足,便宜了她!”
阮云欢垂目向她一望,也是微微冷笑。
趁混乱将樊香儿撞倒,再将一切推到袁青眉身上,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这一会儿,内室已乱了起来,有丫鬟急声的大喊,“糟了,出血了!”
阮云乐眸中闪过一抹喜色,却失声道,“啊呀,快求太医救救弟弟!”终究年幼,声音里的那抹喜悦还是透了出来。
老夫人脸色难看,向她横了一眼,颤颤的在椅子上坐下。
阮一鸣也是脸色铁青,在室内团团兜了几圈,咬牙道,“胎儿若是有事,本相绝不饶她!”
只是关心胎儿啊!
阮云欢心底冷笑,行去在老夫人身边坐下,伸手挽住老夫人手臂。默默的望着出出进进奔来跑去的丫鬟婆子。
直闹到半夜,陆太医才一脸疲惫从内室出来,轻吁了口气,说道,“虽见了红,幸好姨娘身子康健,又施针及时,保住了胎儿。只是这一撞动了胎气,如今胎儿未稳,一定要多加小心!”说着在案前坐下,开了张方子,说道,“此药连用三副,好好调养便可无事!”
阮一鸣听说胎儿无事,大喜过望,忙谢过陆太医,命管家好生送了出去。老夫人也是心头一颗大石落地,连声命人前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