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琉璃灯一碎,云欢已使人去禀报了四殿下、五殿下!这一会儿,怕是两位殿下要等着云乐说话!”
“你……”阮一鸣一惊,问道,“为何?”
阮云欢淡道,“云欢自个儿不报,难不成等殿下来问?”
秦氏咬牙,指着她道,“你……你将自个儿摘的清楚,分明是要陷害云乐!”
阮云欢抬头与她对视,说道,“母亲这话好笑,云乐来要灯,可不是我阮云欢唆使。云乐摔倒,也不是我阮云欢所为,云欢不敢欺君,只是将实情禀报两位殿下,怎么便成了陷害云乐?难不成我非要替云乐背下这个黑锅才是?”
秦氏冷笑道,“东西在你这里摔坏,难不成你便能逃了干系?”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母亲忘了,那琉璃灯是被云乐带出了锦阑轩才摔坏的!”
秦氏脸色骤变,咬牙道,“你分明是故意!”
阮云欢扬眉,冷道,“母亲这话,是云欢故意将灯给了云乐,故意让她摔这一跤,故意将灯摔碎,再故意让两位殿下知晓?母亲当真是高看了云欢,竟然未卜先知,知晓云乐会来要灯!”
被她一顿抢白,阮一鸣顿时默然。确实,这两个女儿虽是亲姐妹,却并没有几分姐妹之情,如今想要让大女儿替小女儿背这黑锅,又如何说得出口?
“你……”秦氏语结,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念头转了几遍,皱眉望向女儿。这盏琉璃灯在阮云欢手里已有数月,怎么阮云乐早不来要晚不来要,偏偏在府中这许多宾客的时候来要。心中疑虑顿起,便向阮云乐问道,“云乐,你怎么今日想起要那盏灯?”
阮云乐见父母均是一脸凝重,渐渐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再不敢隐瞒,说道,“是二表姐说那里若挂上一盏灯更好,席姐姐便说起上元节她……她得的那盏琉璃灯,我才想到来讨!”
秦珊和席秋华?
阮云欢扬眉,向秦氏瞥去一眼。
“你二表姐?”秦氏显然也是一怔,皱眉道,“你不知那是御赐之物?怎么就敢去讨?再者说,你明日才搬进园子,怎么就非得今日讨灯?”
阮云乐向阮云欢望去一眼,眼底满是嫉恨,嗫嚅道,“我原本也想是御赐之物,是……是二表姐说,那是殿下所赠,算不上真正的御赐,另几位姐姐又说上元节那夜,连灯都不曾仔细瞧见,棚子便榻了,便均说陪我一同前来,便……便来了!”
“你……”秦氏用手指指了指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心中却有些了然。上元节彩棚一幕,阮云乐对淳于信动了心思,她年纪小存不住话,便说给了秦家姐妹知道,而秦家姐妹便利用她这一点,定是口口声声说成是淳于信所赠,鼓动她来讨灯。而席秋华自冬猎之后,便迷恋淳于昌,那天又是亲眼看到淳于昌点自己一组,又将灯亲自相送,自然也是趁机火上浇油。
这些小儿女心思,阮一鸣却丝毫不知,听秦氏问这不要紧的事情,不由皱了皱眉,说道,“如今旁的事均不必多问,只说这前边两位殿下,要如何交待?”
秦氏咬唇,说道,“老爷在朝十余年,难不成为了盏灯还将你的女儿办了死罪?如今只要两位殿下不追究,皇上那里纵知道了,也不会如何!”
阮一鸣点头,向阮云欢瞧去两眼,嘴张了几回,终于说道,“云欢,你与两位殿下有些交情,若是肯替云乐遮挡一下,原不是什么大事!”
阮云乐本来听父母说的严重,心里已经有些害怕,此时一听阮一鸣说阮云欢与淳于信有交情,不由妒火中烧,尖声道,“既然琉璃灯是云乐打破的,云乐自去向殿下请罪便是,不敢劳动姐姐!”说完,拔脚便跑了出去。
秦氏变色,喝道,“云乐,回来!”阮云乐却头也不回的去了。
阮一鸣向阮云欢瞧去一眼,沉声道,“云欢,云乐再不好,终究也是你妹妹!”
阮云欢淡笑,端茶浅啜一口,轻声道,“爹爹何不去问问云乐,可曾将云欢当姐姐?”也不等他说话,将茶盏一搁,说道,“爹爹、母亲宽坐,云欢需得去照应客人!”向两人施了一礼,径直翩然而去,眼皮垂下,竟不向二人瞧去一眼。
秦氏大怒,指着她背影,向阮一鸣嚷道,“相爷,你瞧瞧你养的好女儿!”
阮一鸣向她一望,淡道,“她的话,怕没有说错!”也慢慢站起身来,说道,“云乐去寻两位殿下,依她那性子怕不能善了,我去瞧瞧!”一甩衣袖,也顾自而去。
秦氏气恨交加,却又不能将他父女如何,手臂一扫,将案上茶盏扫落在地,摔了一地碎片,大步向厅外去。
厅门侧墨兰躬身而立,脆声道,“夫人慢走!”
秦氏冷哼一声,将帘子一甩,径直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