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汤氏推了推她,说道,“如今四殿下未曾开府便已封王,又统管着兵部,众皇子中,除了端王殿下,便是以他声势最隆、风头最盛,四殿下与你亲厚,这帝京城的夫人、小姐谁不知道,阮二小姐要嫁他为妃,她们自然是瞒着你!”
阮云欢默然,垂目略一思索,点头道,“云乐自上元节夜宴,便对四殿下钟情,此事也是众人皆知,会如此相求,原也是情理之中!”
汤氏冷笑,说道,“阮云乐或者不过为情所困,而秦家若是插手,为的怕是那兵部的大权!”
建安侯府与靖安侯府一样,尽皆出身将门,淳于信统管兵部,便是捏着所有武将的升迁,建安侯府自然会想法子拉拢巴结。
阮云欢点头,却道,“四殿下面上虽然谦和,实是个有主意的,断不会受他们摆布,舅母放心便是!”
“傻丫头!”汤氏摇头,说道,“我们一门功勋,凭的是沙场上流血流汗,又怕什么,舅母是担心你,若是……若是你心里果然是四殿下,可要早些寻他拿个主意,横竖宫里还有个贤妃娘娘,及早相求才是!”
阮云欢点头,挑唇笑道,“舅母放心,云欢知道!”
辞出靖安侯府,阮云欢上轿,随着轿子的轻晃,心里不断思忖。上一世,是秦琳进宫,宠冠后宫,一手替阮云乐安排,将她赐淳于信为妃,这一世……
想到此处,心中悚然一惊,一手抓住轿子窗棂,喊道,“停轿!”
轿子顿时停下,阮云欢坐直身子,一颗心怦怦直跳,心底一个声音大喊,“阮云欢,你这个笨蛋,你除去了秦琳,却忘了这一世有了秦翊,秦家有意将阮云乐嫁给他,秦翊又岂会不从中周旋?”
咬了咬唇,一手挥开轿帘,向赵承道,“你设法往宫里传个信儿,我要见四殿下!”
“是!”赵承躬身领命,调马而去。
阮云欢定了定神,将轿帘放下,说道,“走罢!”
轿子重新抬起,晃晃悠悠刚行出半条街,便闻前边马蹄声响,白芍的声音喜唤道,“小姐,是四殿下!”
阮云欢大喜,忙将轿帘掀起,但见淳于信在前,路宁在后,已奔到轿前。
淳于信乍见阮云欢的轿子,也是大喜,忙翻身下马,上前道,“原来睿敏郡主,请下轿一叙!”
阮云欢点头命人落轿,下轿向他见礼,含笑道,“睿敏见过四殿下!”
淳于信难得受她一个全礼,只立着向她笑望,待她起身,才道,“我刚好在一品居订了席位,便去坐一坐罢!”
阮云欢点头,重新上轿,跟着他向一品居来。
一品居雅室,二人刚一进门,还不曾说话,便闻门外一阵脚步声响,已有人直冲入外间,江河的声音唤道,“爷!爷!”声音颇为急切。
淳于信微诧,将门打开,问道,“出了何事?”
江河向阮云欢一望,也顾不上避忌,说道,“方才得了信儿,说皇上已经拟旨,赐阮二小姐为齐王妃,这一会儿,怕是旨意已到了相府!”
“什么?”淳于信脸色大变,问道,“你何处听来?”
江河急道,“是贤妃娘娘宫里的小安子所说!还说……还说……”目光向阮云欢望去,一时不能出口。
淳于信顿足道,“还说什么?这会儿了你还藏着做什么?”
江河道,“还说,同时将睿敏郡主赐五皇子殿下为妃!”
“五……五弟?”淳于信身子一晃,险些不能站稳。
阮云欢惊闻,只觉整个人如被雷击,半晌不能动弹,心头滚滚,只一句话来来去去,“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淳于信强压下脑中的一片昏眩,咬牙道,“云欢,你先回去,我这就进宫去求父皇!”一掀袍摆,拔步便向门外冲去。
江河大惊,急声唤道,“殿下,不可!”
路宁在门外也早已听到,忙双手一张拦住,急声道,“殿下,三思啊!”
淳于信大怒,喝道,“让路!”手掌直击,竟一掌向路宁胸口印去。
路宁不敢接掌,忙侧身避开。
淳于信再不多瞧他一眼,一闪出门,便向楼梯奔去。
路宁、江河二人大急,互视一眼,同时急唤,“殿下……殿下……”自后追了过去。
二人的呼唤令阮云欢回神,心头悚然一惊,抢步追了出去,唤道,“四殿下!四殿下留步!”连唤数声,见他不理,不由大声唤道,“淳于信,你给我站住!”
淳于信脚步一顿,回过身来,沉声道,“云欢,你放心,我定求了父皇收回成命!”
“不!”阮云欢摇头,慢慢行到他面前,仰头与他对视,一字一字道,“你不能去!”
淳于信脸色大变,一把握住她肩头,说道,“云欢,你傻了吗?你没听到,父皇将你赐五弟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