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间极是傲慢。
淳于昌怒气暗生,冷笑道,“本皇子有何不敢?”
“等等!”清冷的声音响自身侧,阮云欢淡淡抬眉,说道,“此战既然因睿敏而起,那便由睿敏定下规矩如何?”
申屠杰不耐道,“还要什么规矩,小王与五皇子各凭本事争斗,最后谁胜,睿敏郡主便是谁的!”
大邺众人一听,均是暗暗摇头。这昔久国王子,当真是野蛮!
“郡主定规矩,自然是偏心五皇子?”申屠杰身后一人撇嘴。
阮云欢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七王子不敢?”
同是激将之语,在她口中说出来,分明是清淡的语气,听在申屠杰耳中,却满是嘲讽,不由大怒,大声道,“不敢?小王有何不敢?好罢!规矩由你来定便是,只是怕你心疼五皇子,出些什么写诗填词,文绉绉的东西来,让人腻歪!”
这话说的虽然磊落,却分明是怕阮云欢将比武改成比文。大邺朝臣中便有人道,“既然是睿敏郡主定下规则,自然是由睿敏郡主做主!”
阮云欢浅笑接口,淡道,“七王子既言明是比武,睿敏又岂会改为比文?”
申屠杰这才放下心来,点头道,“好!那你说罢!怎么个比法?是不是谁被打下船去,便算是输?”
阮云欢浅浅一笑,说道,“请七王子、五皇子稍等!”说着转身,又向皇帝拜下,说道,“皇上,七王子与五皇子相争,此事关系睿敏终身,睿敏斗胆请旨!”
自从申屠杰来朝,皇帝命礼部尽礼相迎,又特命与申屠杰相识的秦浩相陪,便是不愿两国交恶。只是如今见这申屠杰蛮横无礼,丝毫未将他这大邺皇帝瞧在眼里,心中怒气暗生,便也有心给他点厉害尝尝。
五皇子淳于昌自幼习武,皇帝自然知道他的功夫深浅,闻说比武,心便放下一半。此时闻阮云欢要自个儿定下规矩,不觉凝目下望。此时夕阳偏斜,淡金的光辉照在台下女子身上,令她整个人踱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更加美的惊心动魄。
而在皇帝心中,却是疾速闪念。江州两计平灾,济宁集粮解步应关之围,可见此女智计过人,将此事交付给她,反而比硬拼更有些把握,便点头道,“虽是王子之争,却是为你挑选夫婿,便由你定规矩罢!”
阮云欢俯首应命,说道,“谢皇上!只是睿敏要调用一些船只,还请皇上应允!”
皇帝点头,向身侧太监道,“传旨内务府,睿敏郡主要调用何物,尽数听他吩咐!”
“是!”太监领命。
“谢皇上!”阮云欢俯身谢恩,见皇帝示意,便站起身来,低声向小太监吩咐。
等待的这段时间,虽然歌舞再起,众人却早已无心观赏,只是低声窃议,猜测淳于昌和申屠杰谁输谁赢,这位睿敏郡主又是想了什么法子?
隔了片刻,太监回来复命,说道,“已按睿敏郡主吩咐安置妥当!”
皇帝便道,“那便均去瞧瞧吧!”离开御座,步下红毯,众皇子随后,一路行过排列的大船,向最后一条副船的船尾行来。
立在船尾,但见足足有百艘小船铁链锁系,首尾相接,连成一条船桥远远的排了出去,而在尽头,架起一个高台,上置一面铜锣。
众人一见,更是纷议声起,不知道这睿敏郡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淳于昌也是眼中现出一抹疑惑,侧首向她凝望。
皇帝瞧了片刻,问道,“睿敏郡主,究竟是何法子,说罢!”
阮云欢福身一礼,说道,“是,皇上!方才依昔久国七王子所言,要以武论输赢,原是最简单的法子。只是七王子与五皇子均身份尊贵,蛮斗极易受伤,不管伤了何人,均非睿敏本意,便想出这个法子!”
申屠杰瞧的不明所以,此时不耐的催道,“什么法子,你便说罢!”
阮云欢挑了挑眉,笑道,“七王子不必性急!”转头向淳于昌一望,才道,“此法仍是以武决胜,只是请七王子与五皇子由此处赤手登船,不论你们用什么法子招式,沿小船过去,谁最先敲响铜锣,便是谁胜!”
申屠杰问道,“若是落水呢?”
阮云欢含笑道,“落水不算输,可以上船继续前行,却不得从水中过去!”
昔久国地处西南,国中之人大多水性极佳,若是陆地比拼,便显的大邺朝占了便宜。而以船相连,半陆半水,又不禁二人落水,看起来,便像是昔久国占了便宜。
小船船身极窄,二人登船,便是近身肉搏,动用兵器,便变成了性命相搏,她说明赤手上船,一来是圣驾在此,动用刀兵易出意外,二来便是考较二人手上的功夫,也让申屠杰挑不出错处。
申屠杰一听,果然点了点头,一把将外袍拽去,三下两下卷起袖子,说道,“好!就这么定!五皇子,你没有异议罢?”
淳于昌淡淡一笑,向阮云欢望来,含笑点头道,“既然是睿敏郡主定下的规矩,本皇子自然并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