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应命而去,沈子涵讪讪道,“妹妹来这许久,怕是搅了姐姐!”
阮云欢笑道,“横竖我也无事,有妹妹说说话儿倒也不闷!”
“刚来就嫌闷?”门外一个清润的声音传来,五殿下唇角含笑跨进门来。
“殿下!”阮云欢起身见礼。
沈子涵也忙一同拜倒,说道,“臣女见过五殿下!”
“起来罢!”淳于昌俯身去扶阮云欢,目光却落在沈子涵身上,含笑道,“原来是沈小姐!”
沈子涵微微俯首,说道,“是!”随着阮云欢立起身来,抬眸向淳于昌一望,又再垂下头去,一派小女儿的羞涩。
阮云欢瞧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一边请淳于昌坐下,亲自奉了茶,一边道,“今日殿下不用在御前候着?倒是难得的清闲!”
淳于昌笑道,“方才父皇传了旨,明日宫中设宴,我领了总领的差事,方才命人各宫去问,你这里便亲自来问问,瞧要些什么菜式,想看什么歌舞?”
阮云欢“嗤”的一笑,说道,“我们不过是臣属,怎么宫里设宴,还一个个来问我们要什么?”
淳于昌斜眼瞧她,说道,“你便不能糊涂些,让我假公济私讨好讨好你?”
阮云欢抬眸瞧他一眼,抿唇不语。心里暗叹,这五殿下,当真是一个讨女子欢喜的好手,莫说上一世自己未经世事,就是如今,看到他这番用心,也是几乎以为他对自己是一片真情呢!
沈子涵眼见二人亲密,心中颇不自在,却偏偏不舍得离去,轻咳一声,说道,“姐姐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阮云欢回头向她一望,笑道,“怎么妹妹说这等话,难不成七哥对妹妹不好?妹妹与姐姐说说,等七哥回来,姐姐替你骂他!”
沈子涵脸上一红,垂下头去,咬了咬唇,轻声道,“我……我与七公子……岂能与姐姐和殿下相比!”神情间,便有些闪躲。
阮云欢脸上却是清风明月般的自然,说道,“前几日我还闻舅母夸你,如今怎么说出这般话来?”
沈子涵脸色乍红乍白,咬牙道,“姐姐,你……你当真不知?七公子……七公子临去,说……说他不一定活着回来,说……说怕误了妹妹,让我……让我莫要等他……”说着向淳于昌瞥去一眼,眼底没有伤心,却有些期盼。
阮云欢扬眉,也是速速扫了一眼淳于昌。沈子涵这话,倒像是七表哥公孙致会说出来的话,但是,这些话,和自己说也倒罢了,又岂是该在淳于昌面前说起的?
淳于昌闻言却笑了起来,转向阮云欢,摇头道,“你那几位表哥,可当真是令人头疼,六公子如此,七公子也是如此!”
阮云欢微挑了挑唇,含笑道,“六哥、七哥年少,还没有定性罢了!”
淳于昌含笑未语,沈子涵却轻声嘀咕,“七公子与五殿下同年呢!”
淳于昌微怔,深深向她望去一眼,正触上她怯怯偷望的眸光,不由浅浅笑开。
阮云欢将一切收入眼底,却假装不见,笑道,“如今他随着齐王出征,任谁也没有法子,等他回来,我再替妹妹说他!”
沈子涵垂眸,淡道,“还是罢了,妹妹出身寒微,姿质平平,想来是七公子瞧不上妹妹,妹妹又何必强求?”语气带着三分冷淡,两分恼意。
阮云欢向她一望,也不再说,只是转话问起明日饮宴之事。
淳于昌道,“本来每年来行宫避暑,均不会设什么御宴,只是这一回有昔久国的七王子同行,于情于礼,也要设宴款待。”
阮云欢点头,心知这次御宴是为了申屠杰选妃的事,有沈子涵在侧,也不好说起,只是说些闲话。
到了晚间,果然圣旨传了下来,第二日于前殿设宴款待昔久国七王子,所有官员、各府内眷均要相陪。阮云欢打发了传旨的小太监,慢慢仰入椅中,一指无意识的在案上轻叩,阖目思索。明日申屠杰选妃,会花落谁家?席秋月?还是……秦珊?
第二日一早,有品的夫人们均是按品大装,依次入殿,无品的小姐们各展所能,一个个打扮的花团锦簇,五彩缤纷。
皇帝高居其上,眸光向下方望了片刻,侧头向身畔良妃笑道,“素日人多,朕竟然不知道,有这许多容貌出色的小姐!”
良妃的目光却是扫向坐在下首的柳凡、秦翊等人,微微抿唇,笑道,“皇上只瞧见小姐们的容貌,还不知道,这里的诸位小姐,各个都有非凡的技艺呢!”
“哦?”皇帝挑眉,笑道,“看来,当真是朕孤陋寡闻了!”
良妃掩唇一笑,说道,“皇上政务繁忙,哪里像我们这些闲人?”
皇帝微笑,转头向下一望,笑道,“也罢,今日不过是寻常饮宴,那些歌姬舞姬也瞧的腻了,便请各位小姐各施才能,大伙儿同求一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