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厚?”阮云欢一惊,问道,“他怎么在七岭?”步应关一役,他擅自出关,至使步应关失守,跟着便下落不明,想不到,大军连退数百里在七岭拒敌,他却也到了七岭。
汪世道,“小人见时,他躲在七岭极荒凉的一处山谷,见了小人转身便逃,还是小人将他擒回。”
“这么说,他是临阵脱逃!”阮云欢冷笑。
汪世点头,说道,“后来小人问起,他吞吞吐吐,似乎知道敌军被截在七岭之外,却不知大军已经回师。”
阮云欢点头,问道,“他如今在何处?”
汪世回道,“小人将他留在山中,托一户山民照应,为了怕他逃走,又不方便用镣铐,便给他吃了麻药。”
阮云欢点头,垂首想了片刻,说道,“临阵脱逃,这可是灭族的死罪,也难怪他不敢回来!”起身缓缓踱步,想了许久,才道,“怎么想个法子,替他将这罪名遮掩!”倪氏若是灭族,倪纤云就算不受牵连,也再也没有人替她撑腰,这可不是她阮云欢想要看到的!
汪世自己也想到此节,点头道,“这个小人已想过,待到几木使臣回时,我朝必有兵马送他们出步应关,到那时,我们将倪将军送到步应关外的山里,身上再弄些伤出来,引人见到,只说是那一战中重伤昏了过去,醒来不知大邺兵马去了何处,只好躲进山里养伤。”
阮云欢点头,挑唇一笑,说道,“倪厚得能无罪回京,任是多重的伤,也会感激于你!”
汪世会意,微微躬身,便不再语。
一旁孙元闻罢,笑了起来,说道,“小姐,这倒巧了,小人此次回京,也是因为寻到了一个人!”
“何人?”阮云欢扬眉。
孙元笑道,“前任吏部侍郎,风涛声之女,风追月!”
“风追月?”阮云欢一愣,说道,“济宁一案,风涛声罢官,风追月在选秀落选之后,便随着风涛声回乡,怎么被你遇上?”
孙元摇头,说道,“小人倒不知这风侍郎遇到何事,只是那风小姐躲入江州田庄,恰小人在庄子里,被小人撞上,擒来一审,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再三追问下,竟然隐约是和秦浩之死有关!”
“什么?”阮云欢一惊,转头与白芍对视一眼。
孙元道,“小人推测,似乎是风小姐与人密谋什么事情,被秦浩撞破,却又不将他杀了灭口,将他舌头割去,令他不能说话,双手双足打断,令他不能写字。”
阮云欢点头,蹙眉凝思。白芍却道,“那为何割去双耳?”
阮云欢眉毛一扬,说道,“若果然如孙元所说,秦浩还不止被人割去双耳,而是将耳鼓刺穿,令他再听不到旁人问话,连点头摇头也做不到。让辛清一查便知!”
白芍恍然,点头说道,“割去双耳,不过是给人造成动刑施虐的印象!”
阮云欢点头,说道,“便如他身上那许多刀伤一般,并不致命!”
白芍皱了皱眉,说道,“他们若是怕泄密,一刀将他杀了岂不干净?为何要这么麻烦?”
阮云欢想了一瞬,摇头道,“这一点我也不甚明白!”抬头向孙元问道,“那位风小姐现在何处?”
孙元回道,“小人已带入帝京,此刻关在地窖之中!”
阮云欢问道,“她可知你们是何人?”
孙元略略一想,说道,“小人并未在她面前表露身份,只是她既在田庄被擒,或知道那田庄是小姐的!”
阮云欢点了点头,向赵承望去一眼,说道,“这里的地窖不太安稳,将她带回府罢!”
“是!”赵承躬身领命。
阮云欢又向汪世道,“你设法去查,风涛声离京之后,究竟出了何事,如今他人在哪里,旁的家眷又去了何处?”
汪世也躬身领命。
将这两件事安置妥当,才又将旁人唤入,听柴江和鲁大虎将院子、店面的收益报了一回,鲁大虎道,“帝京城郊庄子里的钱粮已经收齐运回帝京,济宁、陇田两处的钱粮也已收齐,依小姐吩咐,在济宁租了粮仓屯放。”
阮云欢点了点头,说道,“蒋发财等人可有旁的事?”
鲁大虎摇头,说道,“他们只问了那几个分往各处儿孙们的境况,小人给他们述过,便都放了心,教小人替他们给小姐磕头。”说着爬下便要磕头。
阮云欢忙命赵承拉了起来,笑道,“行了,你们的心,我领了便是!”
鲁大虎这才罢了,略一迟疑,喃喃道,“大小姐,如今大小姐又多了一处七岭,不知……不知……”
阮云欢笑了出来,摇头道,“七岭虽是我的封地,却不必我如此经营,你不必操心!”
鲁大虎这才吁了口气,擦了把脑门的虚汗,笑道,“小人也说,平日管管各处管事也倒罢了,如何敢去问县太爷的事?”
孙元“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说道,“怕什么,又不是你管,是代郡主管,哪个又敢不依?”
阮云欢却正色道,“大虎,若是一年前,你可曾想过你有今日?如今各处管事,又有哪个敢不给你几分颜面,可不得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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