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古井胡同。
阮云欢门前下车,但见汪世已迎了出来,躬身道,“小姐,宋大人也来了!”
“哦!”阮云欢扬了扬眉,却并不意外。
穿过厅院,迈步入厅,狄山、景宁已迎上跪倒见礼。阮云欢摆手笑道,“你们都已是一方将领,再不用行这大礼!”
赵承、汪世来扶,二人却仍是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景宁道,“十一随在五公子身边,如今已是四品顶戴,尚不敢忘记根本,我二人岂能不顾小姐大恩!”
阮云欢摇头,却也知道,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这十二个人,均是有情有义的铁骨男儿,既认自己为主,断不会为了几句话便有所改变,只是淡淡道,“那也不必拘这俗礼!”
转头见宋文杰立在一旁,含笑见礼,说道,“闻说宋大哥也立了不少战功,当真可喜可贺!”
宋文杰一揖到地,笑道,“我一介书生,又能立什么功,还不是借着齐王之威?说来还得多谢阮大小姐!”
这阮大小姐的称呼,阮云欢倒许久不闻,听来倒是颇觉温馨,引着众人坐下,笑道,“宋大哥虽非武将,但那日见宋大哥也颇为神勇,竟敢随着齐王闯塔!”
这话出口,狄山、景宁同时笑出声来。宋文杰瞪大了眼,说道,“是你要我寸步不离跟着齐王,他冲上塔去,我自然跟着,与我神勇不神勇有何相干?”
景宁笑道,“小姐不知,这大半年来,宋大人与齐王殿下几乎寸步不离,便连齐王吃饭、如厕他也跟着,赶又赶不走,骂又骂不跑,齐王气的直跳脚,说若不是杀了他有干天和,当真想一刀砍去,免得像条尾巴一样!”
众人听的有趣,尽数笑了出来。
宋文杰向那二人瞅了一眼,哼了一声,说道,“齐王不过是长我一条尾巴,我却长着两条尾巴!”苦着一张脸,转向阮云欢,说道,“阮大小姐,你与这两位将军说说罢,从一出帝京,他二人便寸步不离跟着我,当真是要将人气死!”
鲁大虎见了这一干人,自知没有自己插话的份儿,本来默默坐在最末的椅子上,闻言忍不住说道,“这可有趣了,齐王殿下去如厕,身后跟着宋大人,宋大人身后又跟着狄大哥、景大哥,齐王被你们三人盯着,自然如不出来,不气的跳脚才怪!”
众人被他一说,眼前立现齐王殿下如厕的宏大场面,顿时轰笑出声。阮云欢想到淳于信那般人物,竟会被人盯着如厕,也是忍俊不禁。
笑了一回,阮云欢问起东海战事,说道,“你们倒也罢了,我只好奇宋大哥的军功如何得来?”宋文杰可是一个文弱书生,就算跟着淳于信,也断不会挥剑杀敌。
这一问,狄山和景宁笑容收起,望向宋文杰的眸光便多了些敬意。狄山说道,“宋大人和齐王寸步不离,又提不动刀,舞不动剑,只一味跟着身后狠冲。齐王赶了几回,他总不肯留在帅船上,齐王无法,不知从哪里寻来两柄匕首,给他防身。”
“便是那两柄匕首,宋大人一路跟着齐王由珍珠岛杀上落日国本土,亲手砍杀落日国南路先锋!”景宁接口。
阮云欢讶然,再次望向宋文杰,但觉他清瘦的身形,瞬间高大了许多。想着他以文弱之躯,只因对自己的一个承诺,刀光剑影之中,竟然只凭着两柄匕首,便敢跟着淳于信冲锋陷阵。
宋文杰却摸着后脑,颇为不好意思,说道,“我答应你跟着齐王,自然是他到哪里,我便到哪里。有他在前边,我只跟着跑便是,何况还有狄山、景宁护着我,我便没什么可怕,至于那些人……”挠了挠后脑,嘀咕道,“直到他们说起,我才知道我杀了人,可吓死了!”
景宁一听,又笑了起来,点头道,“宋大人第一次杀人,哭了半夜,吵的齐王和我二人都一夜未睡!”
说的众人又笑了起来。
阮云欢慢慢将笑容收起,正色问道,“景宁,齐王殿下为何会突然回京?”
景宁未语,宋文杰接口道,“自然是因你而回,你竟然不知道?”
果然!
阮云欢微微一默,摇头道,“从东海回帝京,便是快马疾驰,怕也得有半月,你们是如何赶得回来?”
景宁与狄山对视一眼,叹道,“小姐,齐王殿下这一路,不眠不休,跑死了三匹良驹,最后三百里路程,是施展轻功赶回。”
阮云欢扬眉,向三人一一望去,问道,“那你们呢?”
狄山道,“初三那日,接到帝京城的飞鸽传书,殿下即刻将军务交给汤大公子,自个儿立时上马赶回。我们与十几名护卫随后出发,一路借助飞鸽,命沿途驿站备好快马,一路换马,才勉强跟上。”
“到了帝京城以东三百里的邬镇,殿下第三匹良驹跑死,无马可换,改用轻功疾赶,临近帝京,我们才终于追上。”景宁接口。
狄山点头道,“哪知刚入帝京,便得信儿,说五殿下带人奔往万秀山,齐王殿下便片刻不停,穿城而过,径直赶向万秀山。因大路较远,我们便由南侧小路登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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