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事,自己在这里,儿子媳妇也不敢太过放肆,便道,“你们久不在家,既回来,便好好陪陪你娘!”说着起身,说道,“我军中尚有事务,便先去了!”向汤氏和阮云欢一点头,大步出厅而去。
众人忙起身相送,眼瞧着他出府上马而去,才又转了回来。大萧氏续了前头的话,笑道,“母亲说的是,这家里不是朝堂,自然该论些家常里短才是,都是大公子,问五弟东海的战事招惹!”说着向自己丈夫横去一眼。
公孙克大呼冤枉,说道,“分明是云欢问起,怎么怪我?”
汤氏道,“云欢不曾上过沙场,女孩儿家好奇罢了,你们却说个没完!”
公孙克苦笑,向妻子瞥去一眼,说道,“母亲说的是!”
公孙致“哈”的一声笑出声来,说道,“大哥分明惧了大嫂,却拿母亲顶缸!”
大萧氏红了脸,指他道,“方才母亲说的是,七弟越发油嘴,瞧日后谁家小姐敢嫁你!”
公孙致将嘴一撇,说道,“哪个说要娶妻?”
汤氏向他笑望一眼,摇头道,“你呀!便是这漫不在乎的性子,好好儿的媳妇……”想起沈子涵,不禁轻轻摇头。
公孙致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冷笑一声,说道,“母亲,若旁人当真将儿子放在心上,莫说出征几个月,便是一去十年,一样等得!那位沈小姐倒好,耐不住寂寞也倒罢了,同谁不好,偏偏成了五皇子的侍妾,枉她还和云欢姐妹相称……”
话说出口,又急急收住,向阮云欢一望,叹道,“云欢,七哥一时失言,你莫要难过!”想着自己表妹已经指婚,淳于昌还在她大婚之前纳妾,终究气愤难平。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七哥说的是,我们靖安侯府是何等人家,那样的女子,岂配得上七哥?去便去了,自然有好的在等着!”
众人见她神色平和,口口声声只维护公孙致,竟似不将淳于昌纳妾放在心上,有的轻轻松了口气,有的心中为她不值,如汤氏约略明白她心思的,却是为她暗暗难过。
夜幕初降,阮云欢方离开靖安侯府,上马车返回相府。在相府门前下车,但见相府两盏大红的灯笼映照下,秦氏的马车停在门外,阮云欢扬了扬眉,慢慢行去。白芍见管家常青立在车侧,便含笑问道,“怎么,夫人也刚刚回府?”瞧那架式,根本是要出门。
果然,常青向阮云欢见了一礼,说道,“方才建安侯府来信儿,说老夫人有些不好,夫人要回去瞧瞧!”
阮云欢点头,说道,“有劳常管家!”转身步上石阶,向府内行来。
入了垂花门,但见秦氏扶着银杏匆匆而来,阮云欢停步,含笑施礼,说道,“这个时辰,母亲还要出去?”目光在她身上一扫,但见她上穿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下穿桃花云雾凤尾裙,外罩软毛织锦披风,打扮的极是鲜亮,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
秦氏冷哼一声,说道,“大小姐出去一整日才回府,如今倒管起我来!”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云欢如何管得了母亲,不过是瞧着天晚,母亲又身子不便,心中不安,一问罢了!”说着侧身,给她让出道路。
秦氏咬了咬牙,向她狠狠一瞪,出门而去。
白芍探头瞧她走远,伸了伸舌头,说道,“夫人自有了身孕,这脾气越发的大了!”
阮云欢冷笑一声,转身慢慢向后宅去,说道,“她肚子里怀着相府的嫡子,说话儿自然有底气!”
白芍皱了皱眉,问道,“小姐,常管家说是建安侯府的老夫人不好,奴婢瞧她那样子,怎么不像?”
阮云欢笑道,“自然不是!”方才她那身打扮,显然是精心修饰,若当真是李氏身子不好,又岂会如此装扮?
白芍道,“要不奴婢去知会赵承,查一下夫人的去向?”
阮云欢摇头,说道,“她用的既是府里自个儿的马车,想来必是回了建安侯府!你让赵承去寻甘义,看建安侯府来了什么人?”
白芍点头,见已行到正房之后,离紫竹苑不远,便道,“小姐在紫竹苑多坐一会儿,奴婢去去便回!”
阮云欢笑道,“你快去罢,还能将我丢了不成?”
白芍一笑,匆匆转身而去。
阮云欢望她走远,方绕过回廊,独自向老夫人的紫竹苑去。刚刚穿过一条夹道,蓦然间,闻身侧花树“喀嗽”声响,一条黑影疾窜而出,径直向她扑来。
阮云欢吃了一惊,身子急急后撤,信手一掌向黑影劈去。哪知那黑影似乎早已料到,身子微侧,避开她的一掌,身子不退反进,瞬间已至面前,一臂勾住她的纤腰,向怀中疾带。
阮云欢见对方身手敏捷,一时好胜心起,抿了唇不发一语,却顺着他的一带向他怀中撞去。一手曲指成钩,径锁对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