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文杰点头,叹了口气,就在阶上坐下,笑道,“我奉命查看各处军兵伤亡,这七岭倒好,只剩下两个衙差!”
告示帖出半个时辰,但闻县衙外便人声熙攘,赵承出去一瞧,回来禀道,“门外来了大批百姓,求见郡主!”
阮云欢点头,向席秋月道,“妹妹避避罢!”让席秋月先去后衙,才向赵承道,“请众位乡亲进来!”
赵承应命而去,片刻间,便见上百人众涌了入来,将一个县衙大堂里里外外挤的满满登登。
一个粗壮男子上前,也不跪下见礼,便道,“你便是七岭郡主?”
阮云欢点头,说道,“是我!”
那人恨道,“我们在济宁本来已谋了生计,你们偏偏要将我们迁回,如今莫说朝廷的赈银,这七岭整个县城,连一粒粮食都不曾剩下,要我们如何过活?”
阮云欢点头,说道,“我张贴告示,便是为了此事!”目光向人群中一扫,问道,“各位乡亲中,可有大战后不曾离乡的?”
“老汉便是!”人群中挤出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人,说道,“老汉儿子战死,孙儿不知去向,逃了也只一条贱命,客死异乡反不如留下!”
阮云欢点头,问道,“老伯可知道,那张县令何时逃走?”
老汉摇头,说道,“年前闻说朝廷拨下银两,大伙儿本来极是欢喜,哪知道等了月余,也不见动静,来问时,那狗官只说虽有文书,银子未见,让我们回家去等。哪知道这一等,便过了年,上个月我们实在耐不住,再来问时,那狗官竟然不知去向。”
阮云欢点头,心中明白了**分。想来那张县令是卷着赈济的银子逃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老妇人哭了起来,大声骂道,“那天杀的狗官,占了老妇人的女儿,如今又不知将人拐去了何处……”
阮云欢问道,“老人家,你的女儿可是张县令的小妾?”
老妇人骂道,“呸!谁是那狗官的小妾,只是那狗官瞧上老妇人的女儿美貌,命人将她强拉入府,老妇人来寻,只将老妇人打了出去,待老妇人伤好再来,已不知去了何处!”
阮云欢听的气怒,问道,“依各位所言,那张县令逃去最少已有半个月?”
众百姓纷纷称是,便有人道,“七岭郡主,七岭既是郡主的封地,此事郡主还管不管?”
阮云欢点头,扬声道,“各位乡亲放心,此番我前来七岭,便是助乡亲重建家园。只是我所携人手极少,又是人生地不熟的,还请各位乡亲帮忙,暗查那狗官逃去何处,才好追回赈银!”
众百姓闻言,不禁大喜,有人心存疑惑,说道,“若是狗官寻不到,赈银拿不回如何?”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各位放心,纵然拿不回赈银,我会另想法子,七岭重建之前,我阮云欢也不会离开七岭!只是纵放狗官,大伙如何能够甘心,还请大伙儿助一臂之力!”
众人闻她承诺,这才放下心来,乱纷纷的大呼,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寻遍七岭,查寻狗官的下落!”
“不止七岭,这半个月,想来那狗官逃往旁处,横竖我们查到踪迹,追查下去便是!”
“对,定要将那狗官揪出!”
“有郡主给我们做主,怕他做甚!”
阮云欢见群情激愤,忙道,“各位乡亲,那狗官身畔怕还有下属帮手,大伙寻到他的下落,只须前来禀告,千万莫要冒险!”
之前的老汉点头道,“郡主念着大伙儿安危,大伙儿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郡主放心便是!”
“对!任他有多少人,我们也要将他们擒回!”一些青壮已大声嚷了起来。
阮云欢点头,说道,“那便有劳众乡亲!”顿了一顿,说道,“闻说众乡亲断粮已久,只是我来时不知七岭情形,所携粮食也不多,一顷儿大伙儿出去传个信儿,先让老人孩子前来县衙领粥,明日我自会命人往旁处采买粮食。”
众人一听,齐声欢呼,便有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站了出来,大声道,“七岭虽穷,但山中野物极多,郡主顾了老人孩子,我等便无后顾之忧,猎些野物也可裹腹,郡主不必顾忌我们!”
被他一说,众人更是群情振奋,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与其回来领粥,倒不如腾出手来捉拿狗官!”
阮云欢点头,向那青年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姓名,做何营生?”
那青年上前施礼,说道,“小人段思辰,不过是山中的猎户!”
阮云欢见他言语有度,举止有礼,名字也起的不俗,问道,“可是这七岭人氏?”
段思辰道,“小人祖籍便是七岭人氏!”
阮云欢淡笑道,“可是为何听着有南方口音?”
段思辰一怔,脸色微变,俯首道,“禀郡主,小人曾在南方游历!”
“哦!”阮云欢淡应,双眸向他定定注视,说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在从江住了几年?”
段思辰霍然抬头,已脸色大变,颤声道,“从江……从江……小人并不曾去过!”
“那许是我听错了!”阮云欢微微笑起,说道,“方才,你说你名唤段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