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果然带进一个女子,长发披散,衣衫半敞,眉眼间还带着些媚态。
程秋茗一见,呼的一下站起,咬牙道,“苗纹!”
苗纹进门,一见二人,瞳孔顿时一缩,尖叫一声,转身便逃,却被白芍赶上一步,一把抓了回来,用力向内一推,冷声喝道,“还不跪下!”
苗纹立足不定,踉跄奔出几步,噗的跪倒,尖声叫道,“阮云欢,我已落到这般地步,你……你还要怎样?”
阮云欢淡淡一笑,冷声道,“你落到这个地步,又能怪得了谁?”
苗纹脸色阵青阵白,吓的身子直抖,却说不出话来。
万全老婆一见这情形,也是吓的脸白,连连磕头,颤声道,“大……大小姐,是奴妇瞎了眼,方……方才是放屁来着,大小姐莫怪……”
阮云欢向她瞧了一眼,点头道,“无防,你们且出去罢!”说着向万全挥手。
万全忙磕头答应,一手拖着老婆,一手拽着儿子退了出去。
席秋月向苗纹瞧了片刻,说道,“姐姐,这便是为了汤大公子,将程姐姐害到如此地步的苗大小姐?”
阮云欢冷哼一声,挑唇道,“可不是么?”
苗纹大声道,“我虽推她一下,可她只是断去一臂,你何曾不是废我一只手?如今她仍是御史小姐,我却有家不能回,到处被人欺凌。”
“她将你当作姐妹,你却推她去挡贼人的钢刀,你分明害了她,她还仍然将你放过,你却起意杀她,你便不知错吗?”阮云欢低声冷喝,冷笑道,“我废你一手,不过小惩,若你知道悔改收敛,也不难安稳度日,偏偏又寻上李超,意欲何为?”
苗纹脸色一白,失声道,“你……你知道?”
阮云欢冷笑,悠悠道,“你从秦鹏口中得知,当初张校尉与李成璧陷害我不成,反而令七夫人丧命,你便寻到叶城,伺机结识张校尉,欲煽动他寻我报仇,不是吗?”
苗纹脸色青白,咬唇默了片刻,咬牙道,“可惜,可惜诺大一个汉子,却是个孬种!”
阮云欢摇头,冷笑一声,说道,“你却不知,张校尉那一年里因被秦家所疑,处处受到钳制,对秦家早已怀恨,你虽被休,却终究与秦家脱不了干系,他又岂肯助你?”
当初,叶城事发之后,七夫人被坑杀,秦鹏被阮云欢所擒,张校尉封城寻找秦鹏,却被阮云欢使反间计令秦家对他起疑,处处掣肘,也就造成秦浩被杀一事中,张校尉不再相助秦家。
苗纹脸色乍青乍白,咬牙道,“我虽有此心,终究并不曾当真做什么。”
阮云欢冷笑一声,说道,“不错,因秦浩之死,牵扯出李超、李成璧,令你计划落空。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勾结上申屠杰,说动太子将我劫走,意图借此毁我名节,可惜!可惜!你瞧对了申屠杰,却瞧错了太子!”
苗纹咬牙,恨恨道,“我便不明白,为何老天如此助你!”
阮云欢缓缓摇头,慢慢道,“这世上,老天从不助着谁,一切,都是你自食其果罢了!”
一旁程秋茗听的脸色发白,颤声道,“云欢,这些事,你从不曾对我说过!”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妹妹也是后来知晓!”
程秋茗连连摇头,说道,“当初我不忍杀她,不想却令她屡屡设计妹妹,如今,再不能容她!”
苗纹脸色大变,尖声道,“你们要做什么?莫要忘了,我爹爹可是堂堂礼部尚书,你们……你们胆敢杀我?”
阮云欢冷笑,纤眉淡挑,露出一抹讥诮,说道,“若是苗尚书知道,你给昔久国五千精兵做了营妓,可这会认你这个女儿?”
苗纹身子剧震,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片刻,却说不出话来。
程秋茗、席秋月闻言,却均是大吃一惊,失声道,“这……这是真的?”
苗纹狠狠瞪着三人,突然大声叫道,“你们以为我愿意?若不是申屠杰那个畜牲,我……我岂会沦为那许多男人的玩物?若不是你们将申屠杰逼入绝路,他们……他们无处去寻女人,又岂会只对着我一人?你们……你们可曾试过,同时被十几个男人玩弄?你们可曾知道,那日夜不停折磨的滋味……”最后一道心防,终于崩溃,苗纹放声大哭,却声声皆是指责。
阮云欢轻轻摇头,淡道,“到了此时,你还只知道怨怪旁人,你没救了!”当即向白芍道,“将她绑了,关入地窖,待我们出海时带着她!”
白芍点头,上前抓着苗纹肩膀提起。苗纹大惊,哭声顿止,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嚷道,“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为何要带我出海?”
阮云欢凝着她,淡淡笑道,“一切起因,便只因你恋着汤大公子,如今,汤大公子奉命镇守东海,我们便送你一程,让你长留东海,在离汤大公子最近的地方!”
苗纹大惊,失声道,“你……你要杀我?”
阮云欢勾唇,波光潋滟的眸中,其寒如冰,淡淡道,“我不杀你,难不成再等你害我?”
苗纹还在大嚷,白芍手臂用力,横拖倒拽,拖着她出去。
闻着呼号声走远,程秋茗才慢慢坐倒,闭目摇头,轻声道,“真想不到,人心可以……如此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