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礼,皇子大婚第二日,要向皇太后、皇帝、皇后和生母行礼。麻皇后赐死之后,皇帝再未立后,如今陈贤妃主理后宫,又是两位皇子的生母,皇帝下朝后,便直赴凤鸾宫而来。
在凤鸾宫刚刚用过早膳,便闻宫门外太监来禀,说道,“皇上,娘娘,齐王殿下和……和郡主求见!”
“怎么这么快?”皇帝扬眉,一边取水漱口,一边道,“传罢!”与陈贤妃起身,向正殿里来。
“是!”太监躬身应命,退了出去。
隔了片刻,便见齐王淳于信一袭玄色蟒袍在前,身后随着身穿二品郡主朝服的女子,自宫门进来,向大殿而来。
皇帝笑道,“这个老四,怎么这刚刚大婚,就穿这种颜色的衣裳?当这里是疆场吗?”
陈贤妃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怕是领惯了兵,怕穿鲜亮,失了威仪罢!”
二人说笑着,见那边两人已穿过宽大的庭院走近殿门。陈贤妃笑容突然一僵,失声道,“怎么是云欢?”
皇帝一怔,凝目向淳于信身后望去,此时二人正踏上殿前石阶,已瞧的分明,淳于信身后随着的女子,竟然是睿敏郡主阮云欢!
二人怔神间,但见淳于信已大步入内,袍摆一掀,向二人跪倒,说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母妃!”
陈贤妃回神,见阮云欢默然不语,也随后跪倒,指着她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淳于信微微抬头,说道,“回母妃,昨儿轿子出了岔子,将睿敏郡主送入儿臣王府!”
“什么?”陈贤妃低呼,几乎失态站起,颤声问道,“那……那老五那里……”
“自然是福宁送了过去!”皇帝沉声接口,一双凌利的眸子定定落在阮云欢身上,缓缓开口,唤道,“睿敏,你说,怎么回事?”
阮云欢微微抿唇,俯首磕了个头,轻声道,“回皇上,睿敏不知!”
“不知?”皇帝冷笑,说道,“中途要去太庙,太庙返回,还有极长一段路,以你的聪慧,能不知道弄错了轿子?”
“回皇上!”阮云欢声色不动,轻声道,“入太庙之前,睿敏是行在右侧,随在殿下身后,我朝以左为尊,自然左侧是齐王殿下,右侧是五殿下。而出太庙时也是如此!”
皇帝点了点头,向淳于信望去。淳于信俯首道,“是,父皇,因已出了相府之门,两列迎亲花轿,便依了我兄弟二人的长幼之序,儿臣在左,五弟在右!”
皇帝点头,皱眉道,“如此,便不会错!”
陈贤妃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问道,“随着你们的嬷嬷呢?”
淳于信低声道,“就在宫外!”
陈贤妃咬了咬唇,向皇帝道,“皇上,如今且不忙着追究何处出错,这……这送错了新人……”
皇帝恍然,扬声道,“传跟着的嬷嬷进来!”
身畔太监应命,忙传令出去。隔了片刻,便见江嬷嬷捧着一个托盘,带着八名随侍女官进来,入殿在阮云欢身后跪倒,磕头道,“老奴见过皇上,见过娘娘,老奴死罪,请皇上降罪!”
皇帝皱眉,向陈贤妃望去。陈贤妃身子向前微倾,问道,“你手上托的,可是……可是帕子?”
江嬷嬷低声应道,“是!”
陈贤妃咬牙,说道,“掀开!”
“是!”江嬷嬷应命,将托盘放在地上,一手慢慢掀起上边盖的红绢。雪白的锦帕,虽然叠的齐整,却有明显的褶皱,上边更是有一片刺目的殷红。
陈贤妃轻吸一口凉气,向阮云欢一指,问道,“云欢,你说,几时认出齐王不是五殿下?”
“我……”一向口齿伶俐的睿敏郡主一时结舌,竟然不能应答。
“母妃!”淳于信身子微转,向陈贤妃磕下头去,说道,“回母妃,昨夜儿臣掀起盖头之时,睿敏郡主已认出儿臣,只是儿臣对睿敏郡主一向有情,所以恃强将她留下!”
“你!”陈贤妃再也难忍,霍然站起,颤声道,“可是,她……她是你的弟媳啊!”
“母妃!”淳于信挺直身子,向上回道,“儿臣只知,与儿臣行礼之人是睿敏郡主,与儿臣共饮合卺酒的是睿敏郡主,依礼,儿臣娶的,也只是睿敏郡主,睿敏郡主如何嫁给过旁人?”
“你……你……”陈贤妃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但闻门外小太监回道,“皇上,娘娘,五殿下和福宁郡主求见!”
“叫进来!”皇帝低喝,侧头向陈贤妃一扫,淡道,“爱妃,莫要失态!”
陈贤妃一怔,强压心头怒火,低声道,“是,皇上!”见皇帝点头示意,这才坐回椅中。
抬眼间,但见淳于昌一身朝服,正大步跨入宫门,向正殿而来,而他身后,却是一名随侍女官扶着脚步踉跄的阮云乐紧随。
陈贤妃心头一紧,见淳于昌进殿,不等他见礼,劈面便问,“老五,你几时知道花轿送错了人?”
淳于昌进门,但见殿上跪了满地的人,淳于信和阮云欢已在殿内,目光扫过地上托盘中的白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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