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陟流国的前太子,只因国中生变,他才流落大邺罢了!”秦胜成冷笑摇头,说道,“堂堂一国太子,岂会听命区区一个寻常武将?”
阮云欢万万料不到,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阿三,竟然有此来历,而自己,竟然轻易将他处置。脸色微变,咬了咬牙,说道,“只是,他已亲口承认!”
“亲口承认?”秦胜成低声重复,收住笑声,一张脸苍白至透明,说道,“你说阿三亲口承认?”
“不错!”阮云欢点头,说道,“他以冰魂为箭,射断我娘马匹的肚带,令她堕马而亡!”
“既然是他下手,为何说是我?我为何要杀阿如?”秦胜成慢慢开口。
阮云欢定定凝视着他的神情,一字字道,“秦璐亲口所言,阿三是奉你之命!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阮云欢低问,说道,“难道,只是为了秦氏要嫁我爹爹,你们便连出毒计?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定要置她于死地?”
“为了芬芳?”秦胜成摇头,唇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说道,“阮云欢,既然如此,你杀了我,杀了我为阿如报仇罢!”
他的神情,尽落眼底,阮云欢但觉手指冰凉,不觉收入掌心,握紧双拳,而一张脸上,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就连出口的声音,也没有一丝的颤抖,淡淡道,“秦胜成,你莫要以为如此说,我阮云欢便会相信不是你,你的女儿亲口所言,阿三是奉你之命!”
“秦璐?”秦胜成瞳孔一缩,失声道,“秦璐在你手上?你将她如何了?”
“你想知道,便将当年的事,细细说来!”阮云欢唇角浅勾,露出一丝残酷的冷意。
秦胜成大睁双眸,定定向她注视,眼中终于露出惧意,摇头道,“不!你杀她?你……你杀了她?”
阮云欢垂眸,冷冷向他逼视,问道,“当年,你为何要杀我娘?”
秦胜成面容渐渐扭曲,咬牙道,“阮云欢,我不会说!我死也不会说!你只道公孙明风能得了平邯府的兵权,可是没有调兵的印信,无人会听他号令!你杀了我,自会有人替我报仇!只要我秦胜成一死,平邯府迟早大乱,这个秘密,我也要带入地下,让你今生都无法知道真相!哈哈哈哈……”
“是吗?”阮云欢阖眸,默了一瞬,点头道,“好!秦胜成,我先让你见见你的女儿!”抬头向赵承示意,转身向刑室外行去。
赵承点头,伸手将秦胜成身上锁链解去。秦胜成全身骨头皆断,身子失去束缚,顿时像一团烂泥一样滑落在地,断骨碰撞,疼的几欲昏去。赵承、汪世二人一边一个将他提起,随在阮云欢身后,将他拖出刑室,拖过囚牢间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扇与刑室极为相似的铁门。铁门内,窄窄的石阶一路向上,拐过几个弯,便进入一间小小的石屋。
秦胜成被一路拖到这里,早已疼的天昏地暗,挣扎抬头,向石屋一望,哑声道,“阮云欢,秦璐呢?”
阮云欢微微勾唇,向白芍微一点头。白芍领命,推动墙侧机关,但见左侧的石墙缓缓现出一扇窗来。一瞬间,窗外传来一阵笑声,伴着女子的低吟。
秦胜成身子一震,嘶声道,“这……这是什么?”
赵承见阮云欢点头,拽着他的衣领提起,将他的脑袋塞到窗前。
张眼下,窗外是一间大大的屋子,屋内,七名男子正与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纠缠在一起,女子的脸,恰恰对着窗户,但见她眼波横流,极美的脸上,神情极是快意。
“秦璐!”秦胜成失声大吼。窗外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失踪近两个月的女儿,秦璐!
阮云欢淡笑,说道,“秦都督,可瞧清楚些,那七个男子是谁?”
秦胜成一个激灵,张大眼向那七人望去,这一见之下,更是心头大震,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见他不语,命赵承将他提回,冷笑道,“秦胜成,你私离平邯府,生怕走漏消息,便命自己手下七员亲信将领带着十余亲兵先行,做为你的前哨,自己却假扮商人随后而行,而这前哨中为首之人,更是怀有你调兵的印信。”
“你只道,旁人纵然截住了前哨,以那七员将领的功夫,也大可冲杀出去,待你入了帝京,他们便可立即回兵,调动人马,守住雪拥关,令朝廷兵马无法援助,说来,当真是好计!只可惜,不管是你,还是前哨,尽皆落在我阮云欢的手里。”
方才强撑的一口气,此时已无影无踪,秦胜成的身子,剧烈颤抖,哑声问道,“阮云欢,你……你……如何知道……”纵然看破那二十多人只是前哨,纵然将乔装的自己擒住,自己安排将领回守雪拥关,她又如何得知?
“如何知道?”阮云欢挑唇,摇头道,“秦胜成,人算,不如天算。你只知道,你的女儿在平邯府艳名远播,却从不知道,她对你手下的将领一向呼来喝去,如使奴仆。你威风赫赫,众将岂敢在你面前流露半分,如今面对酷刑和美色,更有泄愤良机,你说他们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