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只做不曾听到。阮云欢却微微勾唇,侧头向祝氏一望,说道,“四婶掌管中馈,想来没少受她们冷言!”
祝氏轻轻一叹,说道,“横竖一家人,让让便是!”
阮云欢摇头,淡道,“他们早已分出去另过,留他便是一家人,不留便不是一家人!”
祝氏听她说的清冷,微微一默,低声道,“王妃说的是!”
阮云欢知道她性子温婉,又是做弟妹的,马氏、吕氏二人一个刁钻过一个,着急为难了些,抿了抿唇,便不再说。
前厅里,淳于信正端着盏茶,漫不经心的等候,阮一鸣坐在一侧相陪,满心想提苍辽太子选妃的事,可是见这一位淡着一张俊脸,连眸光都不向他瞄来,不禁便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进门,一眼便见二人闷坐,不由好笑,福身见礼,说道,“怎么王爷亲来?有事命人传话便好!”
淳于信抬了抬眸,问道,“老夫人可好?”
这话不问阮一鸣,却专等着问她?
齐王妃好笑,说道,“老夫人甚好!”
齐王殿下点头,这才转向阮一鸣,说道,“本王便不进去行礼,烦相爷替本王向老夫人告个罪!”
慌的阮一鸣忙躬身道,“王爷客气,臣等当不起!”
淳于信点头,起身道,“走罢!”掠过阮云欢,已大步向厅外去。
这才是传闻中的齐王殿下罢!
阮云欢微挑了挑唇,随后跟来。行到府门外,才转身向阮一鸣行礼,说道,“爹爹留步!”
阮一鸣忙躬身回礼,眼瞧着她被白芍扶上马车,齐王殿下上马,一行人转出巷子,远远的去了才回。
径回王府后宅,阮云欢一边服侍齐王殿下更衣,一边道,“你赶着接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淳于信垂眸向她一望,说道,“纵然无事,你在那相府做什么?”
阮云欢抿唇,扬眉诧道,“相府是云欢娘家,回娘家还必得做什么?”
“小狐狸!”齐王殿下咬牙,低声道,“你只有一个家,便是齐王府!”双臂箍紧,仿佛要将她身子嵌入自己怀里。
小气鬼!
阮云欢好笑,忙道,“好!好!只有一个家!”身子挣了挣,待他手臂微松才喘出口气来,含笑道,“说罢,究竟何事?”齐王殿下虽小气,却也不至于自己回个娘家他也巴巴的跑去接了回来。
淳于信点头,这才正色道,“渭南有了消息,秦义已到渭南王府。”
“哦?”阮云欢扬眉,眸中露出一抹兴味,笑道,“如何?”她利用秦胜成,将秦义引去渭南,秦义认定秦胜成是投向了刘奇,刘奇却坚称不曾见过,分辩之下,必起争端。
淳于信挑唇,说道,“秦义气冲冲出了渭南王府,当夜渭南王府便着火。第二日,渭南街巷传出消息,说刘思江是因与秦氏私通,被秦家灭了口。”
阮云欢点头,浅笑道,“渭南王刘奇生性多疑,一听之下,必然以为那夜的大火是秦义命人所纵,必然会向秦义讨个说法!”这一步一步,皆在自己的设计之中。
淳于信挑唇道,“何止是讨个说法,当夜渭南王便率人砸了秦家在渭南的私宅。”
阮云欢倒不料刘奇脾气如此火爆,挑眉道,“这倒不曾料到!”
淳于信淡道,“阮一鸣杀刘思江,你替他祸水东引,引到老五身上,这一年来,他们斗的你死我活,渭南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折在老五的手里。如今老五又娶了阮云乐为妻,如今放出刘思江实际为秦家所杀的消息,刘奇想不信都难!”
阮云欢微微抿唇,轻声道,“原来王爷早知道!”
除此之外,想来秦氏滑胎,被阮一鸣软禁的消息,自己也命人放出消息,两相结合,刘奇自然非信不可。
淳于信垂眸,张臂将她身子轻轻拥住,无奈道,“云欢,老五究竟何处得罪了你,你如此算计他?”
阮云欢扬眉,向他定定而视,问道,“王爷可信云欢?”
淳于信轻轻点头,没有一丝犹疑。
阮云欢轻吁一口气,双臂环上他劲瘦腰身,埋首在他怀里,轻声道,“你若信云欢,便不要问,好不好?”
淳于信微微一窒,默了片刻,问道,“云欢,你我之间,还有何事不能明说?”
阮云欢心头微动,抬头向他深凝。如果……只是如果,她将前世的事说给他听,他会不会信?
不!
不会!
心神只是一恍,阮云欢暗暗摇头。这种光怪陆离之事,便是自己亲身经历都难以相信,又令他如何相信,自己二世为人,却留有前世的记忆?
看到她的迟疑和沉默,淳于信乌眸微黯,微叹一声,低声道,“你不愿说,我不相强,只是……”只是,但愿有一日,她会完全信他!只是这一句话,却无法出口。
淡淡的疏离,在二人间悄无声息的漾开,相拥的二人,一瞬间,似乎隔着一堵墙,无人愿意先一步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