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身上,说道,“齐王,当初从江侯举兵以抗,你一力主战,如今渭南王反,户部又无钱,你有什么法子?”
这是谁下的套,让谁来解啊!
淳于信微微一笑,向上行礼,说道,“回父皇,刘氏兄弟气焰不可助涨,必得平渭南,灭刘奇,方显我大邺之威!”
皇帝点头,说道,“这么说,你仍然主战!那么军饷的事,你有何良策?”
淳于信昂然道,“回父皇,依儿臣之见,无须朝廷出兵!”
“无须朝廷出兵?”
此话一出,朝中顿时又是一阵轰然,便闻兵部尚书李季平道,“愿闻齐王殿下高论!”
淳于信慢慢回身,向身后众臣一望,说道,“各位大人忘了,从江、渭南两地相临,却又多山,在从江、渭南四周,都是些什么地方?”
众臣一听,不禁恍然,端王立刻点头,说道,“本王可即刻修书,请江夏王出兵!”
“不错……”显武大将军公孙克与忠勇将军公孙乾同时出列,二人相视一笑,公孙克续道,“臣等也可即刻修书,请南平郡王出兵!”
江夏王凤家,是端王母族,而南平郡王萧家,却是公孙克、公孙乾的岳家,均是将门世家,又都地处江南,赶往渭南,不过两日路程。这两王出兵,渭南王刘奇自然不足为虑。
朝中众臣闻言,均是连连点头,便连户部尚书桑安启也不再多言。
齐王淳于信淡淡一笑,说道,“多谢端王,多谢两位将军,只是本王只须二王兵抵渭水,不必多用一兵一卒!”
“这是为何?”端王淳于顺微诧。
淳于信道,“二王均是自行养兵,朝廷有大军不发,却用二王之兵,于理不合,如今只是请二王兵逼渭水,权当练兵,谅来不至令二王不满。”
端王将眉一挑,说道,“齐王多虑,江夏王虽然封王,却也是朝廷恩典,虽然自个儿养兵,却也是在大邺朝的疆土之上,岂能不为朝廷所用?”
淳于信微微一笑,说道,“端王莫急,闻臣弟将话说完!”
端王点头,便不再说。御座上皇帝闻他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不禁点头,说道,“齐王,那你说,该用何处兵马?”
“渭!州!”淳于信薄唇微启,轻轻吐出两字。
渭州?
轻飘飘的两个字,顿时如一声炸雷,在殿内轰响。
齐王殿下,这是疯了!
“对,渭州!”齐王殿下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凌锐的笑意,令众人心底一寒。淳于信慢慢回头,望向座上的皇帝,一字字道,“渭州都指挥使,熊亮!”
渭州都指挥使熊亮,正是秦三夫人熊氏之父,秦胜成的岳父,让岳父出兵,平掉一王一侯,只为了将女婿擒回,交给朝廷?
所有人的眼里,都现出一抹不可思议。
皇帝双目紧紧盯着淳于信,慢慢问道,“齐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齐王殿下扬眉,说道,“儿臣知道!”
皇帝将脸一沉,说道,“若是如此,你就不怕将熊****反?”
“不怕!”齐王殿下淡淡摇头,说道,“熊亮若有不臣之心,今日便为一试,若他敢反,江夏、南平两王两路大军片刻间便可将他辗成碎片,若是他忠于大邺,此次便是他表明心迹的最好时机!”
有一句话,还不曾说出。那一晚,苍辽太子被人暗算,与熊燕瑶一同落水,在齐王与九皇子寻到时,二人正在颠倒乾坤,如今虽然圣旨未下,但和亲公主已非熊燕瑶莫属。
如今,若是将熊燕瑶被封公主的消息与出兵诏书一并带去……
熊亮不是傻子,一边是为了一个女婿搭上整个熊家,一边是舍弃一个女儿,不但保全整个家族,还可借这个封为公主的孙女儿一并令家族越发兴旺。
大殿上,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震骇于齐王的大胆,而头脑灵活之人,也很快想通了其中关键,公孙乾当先向上拱手,说道,“皇上,臣以为齐王之计可行!”
“皇上,臣也附议!”公孙克跟着见礼。
“皇上,臣附议!”定国公白发颤颤,也一同站出。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朝上一片附议之声,呼啦啦跪倒一片,而所余一些秦家党己,均是向秦裕龙望去。
秦裕龙只觉脑中嗡嗡直响,整个人都变的冰凉。
齐王,这哪里只是行兵,根本是逼熊亮表明心迹,令他熊家与秦家一切两断啊!
可是,当此情形,又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不禁微微咬唇,也慢慢跪倒,说道,“臣附议!”
随着他的低头,余下众人也尽数跪下,齐声道,“臣附议!”
大势已去,如今,唯一的指望,是秦义迷途知返,自行回京请罪,才不会祸及满门。
再无异议,皇帝当殿传旨,令兵部具文,命渭州都指挥使熊亮出兵,兵逼从江,与陈仁兵马南北夹击,灭渭南,平从江,将刘奇、刘蛟兄弟与逃去的前平邯府都督秦胜成一并押解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