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买了相临的,还动工修整,难道……难道……
齐王殿下身子一晃,一跤坐倒在椅中。
买临近的宅子,自然要是打通扩大,她……她这是要和自己绝裂啊!或者,自己迎新人之日,便是她离府之时!
一瞬间,惊慌,心痛、焦灼……各种情绪纷至,整个人僵在椅中,竟然动弹不得。
她说的是真的!
她说过,她不要嫁皇子,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自己再迎新妇,她就要舍自己而去,竟然毫不迟疑。
心中惊乱一片,但觉心头什么地方,被人摘去一块,生生的疼。齐王殿下摇摇晃晃站起,张了张嘴,想说回府,可是……回府又能如何,自己当殿接旨,如今纵然回府,又如何留得住她?
正在此时,但闻门外路宁回道,“王爷,邵二公子求见!”
邵毅丰?
他来添什么乱?
淳于信皱眉。只是邵毅丰的身份,在大邺的名门世家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自己实在无法相拒,只得轻叹一声,说道,“请他厅里坐罢!”整了整心情,迎了出去。
邵毅丰一袭饮绸薄衫,浅笑吟吟,自兵部大门施施然行了进来,一见淳于信,便笑道,“前几日闻说你去了兵营,不想回来的倒快!”
“快吗?”齐王殿下淡应,俊脸便撑不住的暗沉。旁人觉得快,自己却觉得度日如年。
邵毅丰向他细细一瞧,不禁笑起,随意在客位坐下,转着脑袋打量一圈空荡荡的屋子,摇头道,“这兵部有什么好?来来去去,都是些大老爷们儿!”
淳于信横他一眼,并不理会,只是吩咐上茶。
邵毅丰双手连摇,说道,“罢了罢了,男人家沏茶,也不洗手,抓一大把丢进去,再用水一冲,也不知烧没烧开,我可不喝!”
淳于信无语,向路宁道,“将新打上的井水,给邵二公子盛一碗来!”
“是,王爷!”路宁忍笑,躬身退下。隔了片刻,当真将一大碗清冷冷的水放在邵毅丰眼前。
邵毅丰端碗来瞅了瞅,嫌恶的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水倒是不错,可这碗有没有洗干净?”
淳于信皱眉,索性不再理他,说道,“邵二哥,今日到访,可是有事?”没事就走吧,齐王殿下还要回去接着烦呢!
邵毅丰仿似没有听到,只是瞧瞧江河,再瞧瞧路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再瞧一瞧齐王殿下,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淳于信忍不住道,“邵二哥……”
邵毅丰摆手打断,叹道,“你不曾大婚时也倒罢了,怎么如今离了女人,便过成这般样子?”
过成了什么样子?
齐王殿下愕然,垂头瞧了瞧身上齐整的衣衫。
邵毅丰歪斜着身子靠在椅中,侧头横目向他瞧了片刻,淡笑道,“怎么,当真就等着迎娶永乐公主?”
淳于信心头一跳,薄唇微抿,冷冷道,“父皇御旨,还能是假的?”
邵毅丰点头,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点头道,“也对,睿敏郡主纵然聪慧机变,天下无双,又如何与一国公主相比?”
淳于信俊脸一沉,冷声道,“邵二公子今日来,是来消遣本王?”连二哥都不叫了。
邵毅丰微微挑眉,向他上下一望,冷笑道,“云欢不曾说错,本公子来的当真多余!”说罢,起身便走。
淳于信心头突的一跳,霍然起身,疾赶几步将他截住,问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邵毅丰也落下脸色,拱手道,“齐王殿下,借过!”
“你……”齐王殿下咬牙。但是这半个月来,好不容易听到“云欢”二字,放了他去,又向何人问去?只得压了压心头怒气,拱手行礼,说道,“邵二哥,刚才是本王失礼!”
邵毅丰挑眉,瞧着他点头,说道,“如今知道低头,当日又做什么来?”
淳于信听他倒教训起自己来,心中又再怒起,却已不敢顶撞,只得忍气道,“云欢说了什么?”
“没什么?”邵毅丰耸肩,说道,“我也不曾见过!”
“你……”齐王殿下咬牙,狠狠向他瞪视。
邵毅丰与他对视片刻,但见这短短半个月,他整个人清瘦许多,又觉不忍,不觉叹了口气,说道,“我闻程大小姐说,云欢已将和离书备好,只等你大婚,便进宫求太后去!”说罢向前,伸手在他肩头一拍,擦身而去。
和离……
齐王殿下脑中嗡的一声,身子一晃,几乎不能站稳。
是真的?
她竟然是真的!
那一日,她仓皇而去,却并没有选择逃离,而是躲入御史府,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泄尽,便安然回府,一边整修院子,为自己迎接新人,一边命人整修古井胡同,做为自己的立足之处,一步一步,就这样,做好离开他的准备。
“云欢……”淳于信低喃,一时间,一颗心疼痛到不能呼吸,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