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脸色一沉,冷笑道,“苍辽太子竟敢自个儿欺辱过的女子送来和亲,便不怕齐王得知真相,刀锋相向?”
永乐一惊,忙道,“没,没有!”眼见阮云欢脸色不善,一时间,一张脸也是苍白如纸,低声道,“我……我是和亲公主,他……他怎么会……只是,只是除了那个,我的身子……他……他都……”
阮云欢狠狠咬唇,点头道,“我明白了!后来呢,为何你会选定齐王?”
永乐公主默然片刻,才低声道,“后来,太子听九皇兄说起齐王殿下的战迹,便想……便想……”
“便想借你和亲,拉为臂助,便命你选齐王下嫁!”阮云欢微叹接口。又一场宫廷争斗,又一场夺位之争。
永乐公主默默点头,咬唇不语。
阮云欢眸光微闪,问道,“九皇子呢?他知不知道你为太子所逼?”
永乐公主愣了片刻,轻轻摇头,说道,“他不知道,他素来四处游历,不大在宫里,此一次,他也较我们早两个月启程!”
阮云欢微微点头,默然片刻,说道,“公主,我当真不能应你,只是……你可以去问齐王,你将一切说出,若是他还愿意娶你,我不会阻拦!”若淳于信为了两国邦交,仍然会迎娶永乐公主,她能做的,便只有离开。
永乐公主吃惊抬头,眸光微亮,问道,“睿敏姐姐,你……你说的是真的?”
阮云欢抿唇,轻轻点头,眼瞧她眸中又点亮希望,微觉不忍,叹道,“若是他不肯,你可以求助你九皇兄!”终究是一个可怜人。
永乐公主咬唇,向她默视片刻,突然转身而去。
虽说得知太后并不愿二人和离,可是从长寿宫中,眼见阮云欢决然而去,淳于信心里,越发不能安稳。依阮云欢心智,纵然皇太后、皇帝齐齐反对,她不愿再理他,总有她的法子。
可是,这分明是她有错在先,为何如今,仿佛是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齐王殿下怒一回,恼一回,可是对着兵部空荡荡的四壁,脑中却一遍一遍,皆是阮云欢的轻言笑语。只是,就让他如此回去,求她不要离开?一则,那样的话,他淳于信说不出口,再则……就算他肯,永乐公主又要如何?
正在这时,但闻门外路宁回道,“王爷,永乐公主求见!”
“永乐……”齐王殿下愕然,默然片刻,才道,“厅里请罢!”起身整了整衣衫,向前厅里来。
前厅里,永乐公主坐在客位,捧着路宁奉上的茶,怔怔的出神。见淳于信进来,忙一跃而起,唤道,“齐王殿下!”伸手便要抓他衣袖。
淳于信身形微侧,不着痕迹的避开,微微俯首,行个常礼,问道,“公主此来,不知有何贵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永乐公主眼圈儿一红,咬了咬唇,坐了回去,闷声道,“自从定了亲事,便不见你人影,我……我来瞧瞧……”
“嗯!”淳于信低应,慢慢在首位坐下,垂眸瞧着案上的茶盏,也不问她来意。
永乐公主小心的向他一望,轻声道,“殿下……可有些欢喜永乐?”只要他对自己有一丝动心,她……便有机会吧!
淳于信浓睫一跳,抬眸向她注视,默然一瞬,低声道,“公主,本王不能娶你!”
“什么?”永乐公主失惊,霍然站起,脸色已变的苍白。
淳于信慢慢站起,垂目向她注视,歉然道,“你也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我府中……”实在不习惯和旁人说自己的私事,浓眉微皱,摇头道,“本王可失天下,不能失睿敏一人!”
“可失天下……”永乐公主喃喃低语,脸色越发苍白。
淳于信点头,说道,“明日早朝,我会当殿向父皇请旨退婚,错皆我淳于信一人,不会令公主损及半分!”
“不!”永乐公主急急摇头,迈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求道,“齐王殿下,方才我见过睿敏姐姐,她说……她说只要你愿意迎娶,她……她不会阻拦,你不会失去她,只是多一个永乐而已!”
“你去见过她?”淳于信心头大震,眸光骤然一寒,冷声道,“你去见她做什么?”不知不觉间,声音已带上一抹凌厉。
永乐公主吓了一跳,心底不禁委屈,瘪了瘪嘴,说道,“这几日,闻那些夫人、小姐们说,你……你因为我,和睿敏姐姐呕气,我……我去劝她……”
“你去劝她?”淳于信低喝,俊脸便有些青白。本来,此事便是因永乐公主才打上死结,如今她去相劝,岂不是火上浇油?
永乐公主身子一缩,微微咬唇,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瞧着他,低声道,“齐王殿下,我……我不能去吗?”
“你……”淳于信气结,眸子骤然阖上,以手撑额,微微摇头。其实,从前一阵子相处,也知永乐公主正是一个典型的大漠儿女,虽有些刁蛮任性,却并没有太多的心机,她今日所为,应该并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