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一副较献给皇帝的大邺疆域图小一些的地形图平平展展挂在墙上。
阮云欢命红莲、墨兰二人掌灯,与淳于信二人立在图前,望着与昔久国交界之处,商讨各种布兵之策。
齐王妃所精,皆是图谋策略,于征战却并不熟悉。只是她惯看人心,与申屠杰又有过几番较量,闻淳于信指点布阵设陷,便推算何时何地,何等情形,申屠杰会做何等反应。
而淳于信掌管兵部两年,对朝中将领知之甚详,便一一言道,何时用何人最为妥当。
临了,阮云欢轻叹一声,说道,“昔久国举国之兵,不过四十万,如今恭王殿下麾下四十二万,若是他能擅加运用,此战最多两年便可全胜,到时功绩,怕还在王爷之上!”
“嗯!”淳于信点头,叹道,“可惜本王有伤在身,若不然,倒想亲自率兵!”
阮云欢微微勾唇,轻笑道,“王爷不过一年多不曾征战,怎么就手痒?”说笑一回,才回头望向墨兰,说道,“机关设陷,一向你最在行,来瞧瞧,这地形上,何处布阵最好?”
淳于信诧道,“墨兰还懂机关设陷?”
阮云欢抿唇不语。墨兰笑道,“是王妃抬举,奴婢略知一二罢了!”说着上前,指着一条山脉说道,“方才如王爷所料,五个月后,战场必会转到这里,而这里若是设下一个无人大阵,可困敌军雄师十万!”跟着细细讲解如何布置。
淳于信默思片刻,点头道,“嗯!有道理!”
阮云欢说道,“若是计成,我军便可不费一兵一卒,灭去敌军十万精锐!”
淳于信连连点头,叹道,“若是本王领兵,又有你和墨兰相助,这场仗,要平灭昔久,也不是难事!”说着拥着她出书房,仍向后宅而来。
待丫鬟尽数退去,淳于信才轻声问道,“此计真的可行?”
阮云欢点头,说道,“纵然不行,倒也无防,还有狄山、景宁二人,到时我会设法令二人知晓,以防万一!”
第二日,齐王殿下命人代为上书,说道身体伤势未愈,誓师一事,请端王殿下待劳。
皇帝批,“准!”
第三日一早,二人刚刚起身,便见白芍挑帘进来,说道,“小姐,她果然悄悄离府!”
阮云欢整理秀发的手微微一顿,轻声道,“知道了!”说话间,神情间便露出一抹落寞。
淳于信低叹,唤道,“云欢!”
阮云欢抬头,瞧着他勉强一笑,说道,“我早已料到,却仍觉难过,毕竟……我自问待她不薄!”
白芍愤然道,“岂止不薄,小姐待我们四人均亲如姐妹,这个红莲……这个红莲……”恨恨咬牙,却说不下去。
那日书房一番商讨战略,红莲字字句句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今日恭王殿下出征,她昨日趁夜离府,是携此战略投奔而去。
阮云欢微微阖眸,稳了稳心神,说道,“罢了,我们本来就想借她之手,将战略送给恭王,如今岂不是正好?”虽然,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红莲会背叛,但当真走到这一步,心里还是有一丝难过。
只是,她说过,江山为重,大邺为重。纵然知道,这一战,会成就一个与齐王并驾齐驱的恭王殿下,此刻,也只能将自己与淳于信的一番心血筹谋奉送。
淳于信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又何必难过?”
阮云欢点头。私人恩怨,待大战之后,再行了结罢!
恭王殿下率朝中一干虎将,雄师四十二万,于城西兵营誓师,以风雷之势,挥兵西南,抗击昔久,一时间,在整个帝京城中,再一次成为风头最盛的人物。
恭王妃阮云乐妻以夫荣,再加上又怀有身孕,一时间,当真的风光无限,整个大邺朝,无人能出其右。
也就在这个时候,朝廷下旨,秦义私逃一事并不属实,秦彬放回,秦裕龙袭爵,为新的建安侯。
这一来,帝京城各大名门世家,又是一阵震动,看来,萎靡两年之久的建安侯府,要再一次崛起。
而在齐王府中的齐王妃,对这一切似乎并不关切,只是一意陪伴齐王殿下将养身体,保养腹中胎儿。
转眼九月,边关战事频传,恭王殿下果然连连告捷,皇帝大喜,频频传旨嘉奖,一时间,恭王殿下声名大起,几乎盖过盛极一时的齐王。
就在这个时候,齐王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恭王妃?”阮云欢扬眉,侧头与淳于信对视一眼,这才道,“请她在厅里坐罢!”虽是女客,可是这位妹妹可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而且,事无好事!
懒懒起身,丫鬟服侍换件衣裳,这才向前院里来,刚刚踏进前厅,便见阮云乐笑吟吟的迎了上来,说道,“几次进宫都不见姐姐,妹妹想念的紧,今日特来探望!”说着目光望向阮云欢高隆的腹部。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有劳妹妹挂念!”做个请的手势,自个儿行去主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