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李大人有此臆想,想那东瀛本就弹丸之地人烟稀少,即便有御控我大唐之野心奈何隔海相望鞭长莫及,故此断不能占我大唐之疆域。
既然如此暗合朝中势力亦可足矣,又何必舍本逐末大费周章扶植陈大人呢?若是李大人说的对象是吐蕃亦或是南诏,老臣倒是觉得妥帖一些……”魏谟的分析合情合理,使得群臣听了不住点头。吐蕃与南诏与大唐接壤,欲要扶植新势力虽是无稽之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若要说东瀛由此臆想,确实有些异想天开。
李忱端坐龙椅之上听着魏谟的分析不住点头,而一旁的陈浩却未去听取魏谟的分析,而是在脑海中思索魏谟这个名字。对于这个魏谟陈浩是早有耳闻,一身正气较之于祖父魏征也不遑多让。一股牛脾气使得此人官场之上得罪了不少人,然而也正是这股牛脾气得两朝皇帝赏识。
李褒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继而强辩道:“东瀛乃蛮荒之地愚钝之人多不胜举,其所思所想不可以常理论之……”
“哦?李大人谬矣,若东瀛愚钝之人多不胜举,为何当初摆下棋擂之时,我大唐百日之人无一人胜出?”魏谟不禁摇头反问道。
“这个……”
魏谟向李忱禀道:“此乃正是微臣疑惑之其二也,若言陈大人无学无识,乃是与东瀛合谋而为。那为何扬州诗会上,使得江南文人才子无人能及?若是无学无识,又岂能独创书体让我等叹服?试问李大人,如此年纪便可震烁文坛书法独创一体,当今大唐可有一人?国子监众多大儒也多在于此,请问各位大人当年尔等年少之时可有此天资?”
静默良久的朝堂之上开始了窃窃私语,随后又是奇迹般的安静下来。对于魏谟的疑惑,也让众人重新审视了当初的主观臆断。尤其是那些大儒们更是倍感汗颜,莫说他们年少之时书法自成一家,即便是这才华冠压江南也是未曾有过。
他们深知如今书法名家柳公权,可是足足习练了半生才有了如此成就。这让他们又如何能陈浩相提并论,此刻群臣看向陈浩的目光多了几份敬重。若说这东瀛识宝或许有舞弊嫌疑,但这书法自成一体却是在殿上亲眼所见。
此刻李褒脸色极度阴沉,愤恨的看着魏谟道:“那以魏大人之见呢?”
“天资乃是上天所赋予,故此有大有小,有丰有乏,其潜在之力不可估量。陈大人如此博学多才绝非所谓私通东瀛,而是实至名归,莫非我泱泱大唐竟不如东瀛蛮荒之人乎?”魏谟说道最后情绪甚是激昂,使得众人也是一阵热血沸腾。
“好!”李忱听到最后也是情不自已的道了一声好,他未曾想到这个倔驴还有此等情怀。
李褒见圣上被魏谟一顿慷慨陈词激励的似有翻案之意,于是便急忙劝谏道:“圣上明察,陈浩大人私通东瀛可是琼玉郡主亲口承认!”
李忱脸色却陡然变得阴沉起来,旋即问李褒:“李爱卿,退下吧!”
“圣上,微臣也是忠君直谏……”李褒仍旧心有不甘的说。
“混账!忠君直谏?为求一己之私罔顾皇恩诬陷忠良,这就是你的忠君直谏?贿通琼玉郡主伪供呈词,暗结杜万山铲除异己,如数种种便是忠君直谏?”李忱被李褒的忠君直谏,气的是勃然大怒。
再看李褒之时,却见一脸惊愕的看着李忱,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噗通!
李褒吓得是双膝跪地乞求道:“圣上恕罪,微臣该死!”
此刻李褒面如死灰浑身瑟瑟颤抖,他着实未曾想到自己与太子的阴谋会被李忱所知晓。李褒想不通的是,一切计划均未假借他人之手,那么圣上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李忱双眼微眯露出少有的杀机:“当真认为朕不知秋毫?若非你平日无过,朕今日便斩了你以儆效尤!罚俸三年,好自为之退下吧!”
“是!”李褒躬身退了下来,待回到臣列之中却发现后背早已湿透。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陈浩,此刻算是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心中的疑团也解开了。当初之所以李忱如此信任于他,实则是因为李忱早已知晓他是被诬陷的。至于李忱是如何得知又是如何分辨的,那就不是陈浩所能知晓的了。
对于魏谟的劝谏之言陈浩也深表在理,这也是他为何未敢及时谢恩的原因。陈浩知晓此次回京必定官居不小,然而也未曾想到是刑部尚书一职。“圣上,魏大人言之有理,还望圣上收回成命!”想到这里于是陈浩上前推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