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看着李保在沉思,他也不着急,等到李保缓过神来,他立刻上前请示道:“大王某打算今日暂且让儿郎们休息,明日开始攻城。”
李保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让军士们安营吧,注意布置好防线,别被东川军摸了咱们的漏子。”
周瑞点头道,“大王放心,这些安营扎寨的事情都是平日里教习的最多的,不会出问题的。”
李保看到周瑞和张思亮去安排扎营事宜了,他则招呼随行的王建、韩建,鹿晏弘等人随同他策马绕着梓州城观看下梓州城的地形地貌。
于是众人簇拥着李保顺着梓州城从西向南策马奔驰,观看城墙各处,随着观察李保等人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
梓州城高且固,而杨师立一早就在防备渭州军前来攻城,是以他们早早就在城门外进行了各种扰敌政策,看着梓州城外光秃秃的原野,李保有些无奈。
多灾多难的土地上,战争的残酷使得更多的平民遭受生死的考验,但是上位者为了一己之私丝毫不珍惜治下民众的生命和尊严,这样的官吏怎能让人安心把江山交付?
众人看到李保神色不虞,他们都悄悄闭上了嘴巴,跟着李保绕行一周后,然后进营帐去歇息了,等到了晚上李保聚集诸将在中军帐中商议。
“大家下午都看了梓州城的情况,明日攻城,你们说说该怎么打?”李保发问时,面上严肃,没有笑容,是以中军帐中诸将也不敢丝毫的喧哗懈怠。
看着众人都不想轻易发表看法,王建立刻开口道:“这梓州城乃是东川首府,杨师立等人也很自负,但是他们遇到咱们渭州,任他再强再厚的城墙也禁不住咱们的火炮轰打。”
王建的建议是渭州军中最为主流也最为广泛的想法,毕竟以渭州成军以来,这火炮就一直是渭州的强力武器,并且在以往的战斗中也最为突出。但是李保却不想让手下的将领单纯依赖火炮,毕竟这时候的火炮还受很多条件制约。
于是他开口道:“王旅帅的话很好,但是万一明日下雨了,诸位打算怎么攻城?”
众人一听,这吉王是要考考大家吗,于是纷纷开口,这个说:“既然下雨了,还是不要攻城了。”那个说:“下雨天就等等,天晴了再打呗。”
周瑞看着李保的脸色渐渐变冷,他立刻开口道:“混账,军令如山,限时完成军令才是某等军将的职责,怎能以拖延塞责为由,某看尔等如此痞赖,想必是操练的太少的缘故!”
周瑞是诸将之首,他此言一出,登时众人立刻噤声不敢再贫嘴了。
李保看到周瑞如此威严,看来他在渭州当通判一职也不是白混日子的,于是他摆了摆手道:“尔等忠心王事,也要发挥自己的本事,若是处处依仗兵甲火器,但是万一我渭州军没了这些便利条件,你等要该如何做呢?怎么打胜仗,这才是你们要做的事情,也是为将者的职责。”
帐中诸人立刻低头虚心受教,齐声道:“大王教诲,某等谨记!”
李保看着帐中诸人一副沉闷的样子,他知道今日是议不出什么来了,于是他继续说道:“想来大家伙都累了,今日的军议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打这张仗。”
“遵命!”
等到众人散去后,李保不由的拿手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周瑞没有走他留在最后,看到李保疲倦的样子,他立刻恭声道:“大王恕罪,某没有教导好属下,让大王忧心了。”
“起来吧,周军使,今日的事情不怪你。咱们渭州军顺风顺水的过来许久了,军中的骄傲思想已经开始冒头了,我心甚是着急啊。”
周瑞听到李保如此说,他心中也是感同身受,毕竟这些年来,他自己地位的显著变化,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小金吾卫摇身一变成了手握大军的一方诸侯,这等转变早已经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作为领军大将都是如此,更何况底下的中层将领了。李保作为渭州之主看事情深远,他心中不由的佩服李保。
“这次攻破东川后,军中的整治一定要抓起来,不能再让这种骄傲情绪再度滋生了,不然咱们渭州军只会腐化堕落和其他藩镇的军队一样了,那时候咱们指望什么去打江山呢?”
周瑞点头称是,而李保则是想着,渭州军骄傲自满,而这天下的枭雄何其多,他们也一定在想着怎么超越渭州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