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承顿了顿,还是转身进了房。
程安然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有些怔然。她将碎掉的汤碗收拾干净,才进房门,就被贺云承拽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程安然爱美,最喜欢照镜子。这还是当年程爸按着她的要求找人来设计的,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她已经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贺云承却很喜欢。他将程安然身上的衣服扯掉,让她站在镜子前面,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随即好看的眉皱了起来。程安然顿时有些紧张,她不安地看着镜中男人的脸,生怕他露出哪怕一丝嫌弃。
因为太爱,她在他面前卑微到了极致。
“怎么这么瘦了?”
贺云承抱怨一声,双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程安然的唇抿了抿。胃癌晚期,消瘦、贫血、体重减轻……也算正常。
她正想着,胸前传来一阵刺痛,贺云承的唇贴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情欲:
“贺太太,别他么跟块木头似的!”
程安然的呼吸一窒,眼底划过一丝痛楚,随即倏然转身,紧紧抱住身后的男人。她的身体和他的,紧紧相贴。这么近,他却看不到她的心。
或许……就算看到了,他也并不在意。
程安然咬咬牙,将双腿缠上男人精壮的腰腹,双唇也对着他的压下。
舔弄,啃噬……贺云承的眼底划过一丝兴味,这个向来保守女人今天怎么不一样了?果然还是骨子里头贱吧,看到男人就忍不住想贴上去。
他反守为攻,粗犷地用舌扫过她舌腔的每一个角落,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停下来。
“云承,要我!”
程安然望着他,摆出一副邀请的姿态。看到她眼里潋滟的水光,贺云承的心一动,旋即又坚硬的沉下去。
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冷漠的少年,时光是个好东西,将他生生变成了个玩弄权势工于心计的男人。
“贺太太真让人刮目相看……这么骚,是要浪给谁看?”
伴随着这句话落,男人精瘦有力的腰部往前重重的一撞:“不过……我喜欢。”接着,便是狂风骤雨般的袭击。
程安然的眼眶有些红。
勾着贺云承脖颈的双手又紧了紧,似乎是想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里。浪潮阵阵,程安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块漂浮在海上的浮木,随时都有可能沉入海底。
“云承……我爱你……真的……我好爱好爱好爱你……”女人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一声声呢喃。
支离破碎的声音,混杂着情欲,几乎要扎入他耳朵里。
贺云承的眼底倏地闪过一丝冷漠和恨意。爱他?就是因为她爱他,他这短暂的二十几年才会如此的惨淡、和暗无天日!就是因为她爱他,他的人生便不再由自己操控,连爱的人都因为自己惨遭侮辱!
蓦地,那女人用双手扳住了他的头,贺云承下意识地就想扭开,却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拇指一遍遍摩挲着他的眉眼:“贺云承,我说我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此时的程安然太灼热!太疯狂!
像是一只竭力朝着烛火投去的飞蛾,竟然让贺云承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松动。
“我爱你……你呢?云承……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她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他,带着某种疯狂和决绝。
贺云承身下的动作越发快,回以程安然的是更加清冷幽深的眼眸,“贺太太,你想太多了。”
“不!”
“你快说……说爱我……说你爱我!快说!”
程安然真的疯了,双手插进男人浓密的发间,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拽的生疼。
“程安然!你不要得寸进尺!”贺云承咬牙,伸出一只手将她作怪的双手钳住。程安然使劲地往外抽出来,复又攀上他的背,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贺云承!求你……快说爱我!”
“……求你……说爱我!”
贺云承任她挠,一言不发,手上腰上的动作却更加粗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安然觉得自己快死掉的时候,他才停下了动作,抽身出来。
贺云承将身上的女人扒开,扔进浴缸里,而后打开花洒。
冰凉的水从头上淋下来……
将程安然的心也结成了冰。她呆呆地坐在浴缸里,浑身赤裸,毫无尊严地求他说爱她,可终究……他连一句谎话,也不愿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