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订了三张到四平的火车票,因为蔡家镇是个小镇,不通火车,只能先坐到四平后再换乘汽车,从四平到蔡家镇也就是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十多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个村子变了多少,还有没有熟识的人。想想那熟悉的小河,熟悉的树林,熟悉的村路,不免心中有了几分期待。
大牙和我也差不多,我们走后不久,他大舅就把他们全家接到了城里,也有十多年没有回去了。我们两个心中自然都是一番期待,就像回乡探亲,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反而倒很点兴奋。
柳叶是第一次去,她从小在城里长大,没有在农村生活过,听我们说小时候家乡的风土人情和生活的方式,很是好奇与羡慕。于是拉着大牙不停地问东问西,一幅小女孩的天真与好奇的样子,俨然没有了初识时的那种矜持。
东北的天气比北京要冷好多,刚一下车,一阵小北风就把我们吹透了,想到这样的天气要跑到坟圈子里去起坟验尸,看看我们这几个人的体格,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大冷天刨这冻结实了的土,能不能刨开都有点儿担心。
想到这次回去的真正目的,并没有直接坐汽车回蔡家镇,毕竟还要准备些简单的工具,总不能用双手去挖土,更不能明目张胆地扛着铁锹和镐头。先找家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我和大牙一间,柳叶一间。
进了房间,大牙神秘兮兮地问我:“来亮,是不是得整点洛阳铲、冷烟火、匕首、炸药啥的啊?这事咱可可不能掉链子啊。”
我狠狠地白了一眼大牙说:“我看你是小说看多了,你以为我们是去倒斗啊,坟头就在那儿也不会跑,不过简单的工具倒是需要一些,只是不知道去那儿里买啊?”
大牙听我一说,也感觉他的想法不切实际。
我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想起了王老板,据于麻子说,这人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不如问问他,我赶紧给王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我很含蓄地说了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哪儿里有卖的,王老板很爽快,让我稍等一下,一会儿给我回电话。
我和大牙整理了一下东西,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直直腰,坐火车久了都有点乏,一会儿王老板打来电话。说已经准备好了,问我住哪家,半个多小时后有人送过来。我连声道谢后就挂了电话。
大牙听说后叭嗒叭嗒嘴,不住地夸那王老板有路子,办事敞亮。
柳叶整理好自己的房间,也过来了,大家坐在一起简单地聊了一下计划。首先是到了之后,要找个托底的人家住下,镇上虽然有小旅馆,但距村子远,行动起来不方便。
正在聊着,电话响了,是总台打来的,说是前台有人找我,我和大牙赶紧下楼。
只见大厅前台附近站着一个中年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剃着炮子头,穿个皮夹克,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很有点混社会的感觉。见我们出来,也朝着我们走过来。
我率先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胡灯,是王老板的朋友,是找我吧?”
那炮子头摘下眼镜,很客气地说:“您好,胡哥,王总吩咐我给您准备了一些东西,放在外面车里的后备箱里了。另外这是车钥匙,油已经加满了,用完后,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我自己过去取车。”说完指了指门外的那辆车。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王老板办事真够意思,没有问我们去干什么,怕我们不方便,还把车给我们用。就对炮子头说:“十分感谢,代我转告你们老板,谢谢他的帮助。”说着接过了车钥匙。
炮子头笑着说:“胡哥,您不用客气,老板吩咐了,如果在四平要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备不住能帮您一把。毕竟兄弟在这地儿多点熟人好办事。我这人没啥文化,粗人一个,有事尽管说,别客气。”随后,递给了我写有电话号码的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