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雾,像是棉花一样把院子塞得满满的,影影绰绰地再也看不清楚了。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刚要张口说话,突然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消失了。
看着糊着报纸的屋顶和墙壁,再打量一下身边熟睡的大牙,才意识到刚才的景象只是个梦,唯一不同的是梦中的我是清醒的,有意识的,摸了一把自己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在这时,睡在旁边的大牙也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时,门“吱扭”一声响,房门开了,柳叶神色慌张地也跑了进来。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
“梦!”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随即都呆在了原地,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等到我们把梦里的情景都说了一遍后,都沉默了。
如果说做梦时有意识,思维清醒也可以理解,有时的确会做这样的梦。但是三个人同一时间做了一个相同的梦,这样的事就很不正常了,越想越觉得可怕,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我们都一样,谁也没有看清那员武将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过柳叶倒是说出了一些她的想法,她感觉那个人的面具很像是萨满巫师做法时戴的面具。萨满面具是一种护魂盔甲,对巫师有着很重要的作用,至于细节,她也只是在一些资料上看过一眼,没有留下更多的印象。
听得我和大牙有点迷糊,我和大牙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萨满面具,这种东西是第一次出现在梦中,实在是诡异得无法相信,这件事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我把目光慢慢地移到放在炕角的那只石箱子上,沉默不语。
柳叶看了看我,又瞅了瞅那只箱子,眉头皱了皱,问我是不是在怀疑是那只箱子在捣鬼?
我看了看柳叶,慢慢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拉开了,二姑掀开门帘就进来了,看我们三个都在,就笑着和我们打招呼:“都起来了,嗨,农村都这样,早上起来的早,估计你们城里人都不习惯,洗把脸,吃饭吧。”
我们赶紧下地,洗了把脸,就进了堂屋,而二姑早就把饭给盛好了,都在桌子上摆着。
累了一晚上,着实都有些饿了,虽然普通的大锅饭,大锅菜,但是我们都没少吃。
吃完饭,我单独地和二姑说了说昨天夜里处理祖坟的事情,告诉二姑不用担心,让二姑夫这几天有时间去给烧烧纸,告慰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二姑听我说完后很高兴,一个劲夸我。
我心里也反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随便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就溜回了厢房中。
大牙吃过饭,也有了精神头,正拉着柳叶在研究着那石头箱子。
夜里也没有时间仔细看,现在天大亮了,这才看得清楚。这个箱子切角平整,严丝合缝,箱盖的缝隙几乎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制作工艺极其精致,整只箱子没有什么雕刻纹饰,六面光滑简单。
大牙坐在炕头上估计已经研究了半天了,见我进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来亮,过来瞅瞅,这东西也没个把手,也没有锁眼的,抠也抠不开,撬也使不上劲,整得也太结实了,像是用胶粘死了。”
柳叶也看了我一眼,冲我感叹这只箱子的工艺,想不出来竟然靠人工就能做出这样的一只精密的箱子,比保险柜都要保险,但是她猜测里面应该是空心的,因为箱子的体积与现在的重量严重不符。
大牙双手又捧起来,用力地掂量了一下,然后就要摇晃,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我赶紧拉住他:“程爷,程爷,您手下轻点儿,可别随便这么晃,过去的人聪明着呢,机关、转轴、八宝螺丝,有些东西连现代人都没法搞明白,真要是里面有个什么自毁机关,就算我们打开后也什么都得不到了。换句话来说,万一里面要是炸药,你这一摇晃,咱们都得坐土飞机上天了。”
柳叶早就习惯了我们互相敲打,也不说话,在一旁呵呵笑着看热闹。
我冲大牙摆了摆手:“行了,干点正事,看看这个箱子吧,大家研究一下,怎么能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