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途中,我们就心急地讨论起来,围绕着偏脸古城的事,没想到这老何家竟然是前清开国大臣何和理之后,古城过去还归属过何家。我一直在琢磨着老何家与黑猫之间有什么纠葛,因为什么才结下梁子呢?难道还是与努尔哈赤或是行地七公有关?想了半天,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嘎”的一声,车子突然硬生生地停下来,虽然开得不快,但突然刹车,惯性也不小,大牙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脑袋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大牙惊魂未定:“妹……妹子,你……你咋的了,看到啥了?”
这时柳叶仍然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脸色青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表情十分骇人。我也吓得够戗,赶紧把车门打开,还没等我下去,她回头说是没有什么事。就是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十分震惊,这才无意识地踩了刹车。
柳叶问我们:“你们觉得姓‘何’与姓‘向’有没有关系?何大爷说偏脸古城以前是努尔哈赤赐给何和理的,所以这偏脸古城应该姓‘何’,我刚才无意间想起了《十月之交》那首诗里第六节所说的‘向邑’,向邑就是指城主的名子应该姓‘向’,但是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姓氏有着某种关系吗?”
关系?
我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间有些恍然大悟,“何”与“向”从字形结构上来看就是拆分的关系,难道珠子上的文字与《十月之交》这首诗有关?这首诗真的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诗中指示的地点“向邑”难道就是“偏脸古城”?
我忐忑不安地说出了猜测,柳叶默许了我的看法,说她当初怀疑珠子上的“十月初交”暗指的就是《十月之交》这首诗,根据现有的第六颗珠子上的“六”字加以推测,认为暗指的是诗中的第六节。
这一节反复出现的一个地方就是“向邑”,也就是向城,但是一直解释不通想不明白,现在看来,诗中的“向邑”暗指的是“偏脸古城”。
柳叶见我们听得很认真,又接着往下分析:“不论从公从私,努尔哈赤倒是极有可能把一些东西藏在何和理的城内,从‘公’来讲,人家是当初的议政五大臣,地位在四大贝勒之上,可以担当此重任;从‘私’来讲又是努尔哈赤的大女婿,也是努尔哈赤最信赖的人。如果他真的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藏起来,为了回避子女们,最佳的人选只能是何和理。”
柳叶说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看来这珠子上那些隐晦的文字不仅仅是巫诅应验的日子,查到现在,看来珠子更重要的秘密是另有所指,这件事如此扑朔离奇,又有如此深的文化造诣,倒不像是努尔哈赤一已之力能完成的。
虽然说努尔哈赤也通晓汉语文学,熟读过三国演义,但是这种古老《诗经》里的诗,莫说一个草莽英雄的女真人,就是我们汉人,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呢?
关于这个“向邑之城”的推断就足够震惊,足够大胆了,一时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吭声了。
我轻咳一下,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告诉柳叶发动汽车,目的地,偏脸城。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偏脸古城,我们的车子从所谓的城西门进入,这个城门有点寒碜,是以前的老城墙断开得豁口,车子勉强能开进去。
今日城址已难觅当年气派,那时飞檐凌空、鸱吻卧脊的殿堂,雕梁画柱的亭台楼榭,早就看不到一点模样了。唯有那些残砖废瓦还可寻出几分端倪。这里俨然就是一片废墟。
返回的途中,都有些失望,这座古城现在竟然成了这幅样子,就算真有宝贝藏在这里,也早不知踪影了。我们经过讨论,还是觉得从眼下的盗洞入手,至于向邑之城是不是就是偏脸古城,不久之后也就会水落石出了。
我们开车去梨树县城,买了些必需物品,又准备了一些特殊的工具,购买的东西分别整理好。等到天黑以后,趁着夜色,步行前去。
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地方。打开洞口上遮盖的树枝,把要用的物品分别带好,我们三个人依次顺着系好绳子滑到了洞底。
因为这个洞非常狭窄,只能爬行通过,我们事先带上了护膝、护肘、手套和安全帽。矿灯使用的是高容量锂离子电池,我把灯头上下转动校正了一下角度,头带松紧调整好,爬在最前面。柳叶紧跟着我,大牙在最后,我们仨咬着牙往前爬行。
在地图上我们算过这地洞的长度,如果目的地是偏脸古城的话,那么直线距离也就是三百米左右。以我们的速度,估计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时。可是刚爬有二十几分钟左右,就都气喘吁吁的有些爬不动了。
我示意停下来先歇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只小巧的电石灯点燃。这东西不仅可以照明,最重要的是万一洞内氧气缺乏时,电石灯火苗的颜色会发生明显变化,我们可以提前有准备。
大牙呼呼哧哧地喘了半天问我:“来……来亮,前边什么……情况?还有多远啊?”
我也大口喘着粗气,掏出指南针看方位计算了一下,告诉大牙,前面还远着呢,我们方向是偏西北二十五度左右,就是偏脸古城那边。
休息了十分钟左右,招呼大牙和柳叶继续前进。这一路上爬爬停停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前面好像到头了。
眼看着快到终点,身上涌来一股力气很快地爬到了近前,头顶上是一堵砖墙,已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而我们现在就在这个洞的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