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如果现在继续前进,估摸着用不了两个小时应该就能到达山顶,只是晚上恐怕要在野外将就一宿了。
我征求了一下大牙和柳叶的意见,他们都不想下山,一致举手赞成继续赶路,等爬到山顶后,找个地方露宿一夜。反正现在的天气也暖和多了。
和时间赛跑,累得我们是驷马汗流,不到两个钟头,我们终于爬到了山顶。
大牙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把东西放下来:“来亮,今天晚上就在这睡了啊?趁着天没大黑,捡点柴禾,要不晚上黑灯瞎火的不说,天气也凉啊!”
我想想也是,让柳叶看着东西原地等着我们。我和大牙则拿着手电,拎着绳子往前走了五六百米,掉头往回走。山上的干树枝子很多,很容易就捡了一大捆。
等到把篝火架好,瞬间就照亮了周围的景物,有了火光,也不恐惧了,大牙帮柳叶用石头搭了一个炉子,把饭盒放在上面烧了点开水。
借着跳跃的火光,我们围坐在旁边。
柳叶把压缩饼干在水里煮开,做成粥,吃过后身子暖和了,都倚在断墙上眯着眼睛休息。
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说的话题都离不开珠子,也聊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聊了一会儿都困了,渐渐地也不吱声了。
我把柴禾又添了一些,让大牙和柳叶先睡一会儿,我负责站岗警戒,等一会谁睡醒了再替换我,虽然这里未必有危险,但也不能全然不顾。
我盯着火堆想着心事,听到柳叶和大牙有节奏的呼息声,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中看到前面似乎有些星星点点的亮光,一下子就精神了,站起身,手里握着刀,小心地往前走。发现前面四百米左右处有一队人分列左右两排,手里都打着灯笼,我刚才看到的亮光就是灯笼里忽明忽暗、摇曳的烛光。荒郊野外,哪里会有人提着灯笼走夜路呢?我顿时腿脚感觉发软,心里想难道我这是撞鬼了?我赶紧隐在一处山石之后,抬头张望。
那些人慢慢地从我前面走过去,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凭空又出现一队人马,这队人马吹吹打打,十分热闹。正中间有一个人骑着白马,胸戴大绸布红花,斜肩披红,帽插羽翎,趾高气昂,神气十足,这身装束好像是过去的新郎官的打扮,他身后的那些随从,沿路燃放着鞭炮,唢呐齐鸣,锣鼓宣天。
我吐了吐舌头,脊梁骨开始冒凉气,赶紧把头缩回来,脑袋里一琢磨,难不成真的撞上了“阴婚”?
阴婚也就是冥婚,说白了就是孤魂野鬼办喜事。我倒是听爷爷说过,过去有讲究,如果少男少女死时还没有婚配,如果不替他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所以,一定托“鬼媒人”为他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难不成真的被我撞上了?
前面的这队人马虽然看着活生生的,但明显不是活人,个个衣角无风自扬,头发无风自飘,走起路来都是轻飘飘的。
就在这队人马刚走出不远,眼睁睁地看到从地下冒出一双双手,然后接着是头,慢慢的,整个上半身就像在地下硬挤出来似的,眨眼间这条壕沟内就挤满了一个个目光呆滞的人,他们伸着手牢牢地拉着那队人马。
我头皮发麻,上下牙直打架,哪是什么“人”,分明都是鬼,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撞上了“百鬼夜行”。
更让我更想不到的是,头顶上方的天空竟然突兀的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里面气浪翻涌,那些后冒出来的鬼此时都抬着头,伸着手、张着嘴、盯着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