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我不杀人。”
林夕因为失血过多快要晕厥,将剑往桌子上一拍。
没人出声,周围静的可怕,林夕一个踉跄靠着墙壁慢慢倒下:“我不是坏人,相信我,我只是要找一个孩子,他叫蛋蛋。”
吱呀一声,脏兮兮的地面忽然隆起一块,一双眼睛充满警惕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林姐姐?”
林夕点点头:“是。”
地道的暗门立即打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急忙扶起她:“姑娘快,蛋蛋就在下面。”
林夕被扶起,一只手悄悄拿捏在了那老人的命门上,若是这人诓她就一招杀之。
地道内很黑,林夕艰难的顺着台阶往下走,这里是个地窖用来存放过冬的食物的,如今被用来躲避战乱。
昏暗中林夕看到了张泽丹,那孩子似乎晕厥过去了,躺在角落,嘴里还在说着话:“姐姐,姐姐快走蛋蛋,蛋蛋保护你”
林夕眼眶一热,上前抱起了他,这孩子不知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衣衫凌乱,脸上还有伤,粉嫩嫩的小脸像被人划伤的水蜜桃,看上去让人心疼。
地窖里还有两个人,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姑娘,两人原本一左一右的守着张泽丹,看到身上有血迹的林夕吓了一跳,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别怕,她是这孩子的姐姐。”
那老人看到林夕抱着张泽丹自然流露出的关切悄悄的把镰刀藏好了,将豆油灯拿了过来:“姑娘,这孩子没事,只是被吓到了。”
林夕探了探张泽丹的脉象,确实还算平稳,顿时松了口气,一泄气就觉得伤口疼痛无比,额头瞬间流下冷汗。
一旁的小姑娘大约十来岁,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有些胆怯的看着她,又看看她的伤口,声音低低道:“姐姐,你流了好多血啊。”
林夕拍了拍蛋蛋的脸蛋,淡淡一笑:“没事,我还能撑得住,这里不能久留,外面的拓跋人很快就会来的,找不到人他们不会离开的。”
“姑娘,我们也想离开啊,可是我门老的老,小的小,逃出去也没生路。”
老人叹了口气,神情有些绝望,一旁的小丫头睁着大眼睛,老妇人则在悄悄抹泪:“我儿子和媳妇都感染瘟疫死了,一家人就剩下我门三个相依为命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在这躲一躲或许就活下来了。”
林夕顾不得同情别人的遭遇,腰部的伤口有些深,血再流下去就会死的,她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心里把拓跋宏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她的眼睛慢慢的在地窖内扫过,最后在那老妇人身上停住,那老妇人被她冷冽的目光一扫顿时吓得往后一倒,手里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林夕立即警惕的举剑横过去:“你干什么!”
一看到她动剑,一旁的小女孩吓到了,脸色苍白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跪在地上求情:“姐姐,求你别伤害我奶奶,小弟弟是我带回来的。”
老头子也愣住了,捡起那掉落的东西很是恼怒的看着林夕:“这是我家唯一一瓶止血药,原本准备留着自己家用的,方才我那婆子准备拿出来给你用,你倒好恩将仇报。”
林夕一把夺过那瓷瓶一看果然是止血药,顿时放下了剑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
老头子还想再驳几句,被那老婆子往后面一拉,拿过瓶子温温一笑道:“姑娘,都是误会,你血流太多了,快些上药吧。”
林夕也不矫情,她若死了这几个人更加没保障,立即拿过药瓶上药暂时止住了血流。
她感激的看了眼老妇人:“只要我没死就会护你们周全。”
老妇人抹了抹眼角,忽然叹了口气,伸出手将一旁的小姑娘紧紧搂在了怀里,一脸的慈爱:“我们老夫妻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活不活也无所谓了,若是真遇到了危险只求姑娘帮我保下燕儿。”
“奶奶,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们在哪哪里就是家,我没了爹娘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孩子,别说傻话只有你活着我们家才有希望,要是爷爷奶奶真的死了你就跑的远远地,将来找个好人家。”
小女孩扑到老妇人怀里,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林夕不忍看这一幕转过了头。
忽然她朝着老妇人竖起了手掌,急促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小女孩立即和老妇人紧抱在一起惊恐的往上看,老头子也摸出了锋利的镰刀站在台阶上,林夕点了蛋蛋的睡穴扶着剑勉强撑起身。
众人心情紧张,全都绷着神经,但听脚步沉重来去,将要撤出,林夕不仅暗暗松了一口气。
忽然有脚步声一停,上面安静了一会,林夕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不好要出事!她想起来自己流了很多血,而血迹正好一路滴撒到地窖口,这一想顿时手脚冰冷。